温杭愣住。
路雯雯也愣了下，但在酒精作用下，两人只以为她在说笑，“好！我们表白！”
有幸，没有人投诉她们半夜扰民。
-
6月20日，是个大晴天。
片场拍到晚上十点收工。
安有为吃着盒饭问许信，“你昨天是不是熬夜了？”
许信点点头，眼睛不自觉一直瞄向顾何朗的方向。
“他马上就走，我好说歹说也只肯卖我一个小时。”安有为报怨。
许信收回眼神，转而盯着他。
“说吧，你要干嘛。”五分钟，安有为已经解决了晚饭。
许信笑得奇怪，凑过去对安导耳语。
工作人员基本收工，制片还留在原地等安导。女主角给每个人都买了奶茶。
顾何朗拎着三杯，在许信没察觉到时突然走过来，将奶茶放到桌上。
许信说到一半，没有注意周边，被惊得一个后缩。
回头——顾何朗。
她想不到说什么，低头扫了眼桌上的奶茶。
顾何朗看向安有为，“我可以走了吗？”
“马上，你在这儿等下，五分钟。”安有为朝许信悄悄使了个眼神，跟制片离开。
此处偏僻，能听见虫鸣流水。月色明亮，繁星点点铺撒在沉沉夜空中，犹如黑色绒布内包裹着璀璨钻石，随时间缓缓展开在众人面前。
而她与顾何朗站在一张红色塑料桌子的两边，上边放着一台旧时代的青绿色拉线台灯。蚊虫在灯光下胡乱飞舞，犹如她心情一团乱麻。
顾何朗只是随意套了件白色卫衣，红绿两道光由他左手臂延伸至锁骨，积淤出一汪令人心脏骤停的光色池水，流入她心底。
“我喜欢你，顾何朗。要和我谈恋爱吗？”
许信脱口而出。
原本眺望远处的顾何朗收回目光，终于将眼神停在她身上。
沉默仿佛在凌迟她。
“我在等你回答。”
“你喜欢我？”
两人同时出声。
“什么叫....”许信不知道该说什么了，她看见顾何朗毫无动静的眼神，眉头一皱，内心早早得知的答案‘轰’地炸开。
他根本没将自己列入名单。
她猛地低下头，就好像被什么击穿了。
“我先走了。”眼睛酸酸的，她差点想反问回去，却知道没有意义。
她直接跑走了。
片场在一处狭长的小巷里。
从这里拐出去，有迷宫一样的小镇，月光照不亮远处的路。
她感到有些害怕。
捏着手机的手紧了紧，许信回头望，没有人追出来。
“许信啊许信。”她嘲笑自己自作多情。
继续往前走，许信打开手机手电筒照亮前路，一边在姐妹群里汇报结果。
许：表白失败了
路：...渣男。
路：不用管他。下周末，姐妹给你小狼狗、小奶狗，保证包圆。
许：【/笑哭】
温：要我过来吗？
许：【/笑哭】没事。
温：等下，我来接你。正好楼哥有案子，我到你那儿住吧。
许：还是你靠谱，你知道密码，直接到我家等吧。
花了近二十分钟，许信才找到出口。
顾何朗没给她发一条消息，她反复打开聊天界面，没有将他拉黑。
装作自己不在乎。
这是她最后的自尊。
许信在出口的便利店里买了瓶冰啤酒，结账时又要了包中华和一条绿箭。
要是让温杭闻到自己身上的烟味，肯定又得叨叨。
往前走半公里，有家烧烤摊，她付钱要了俩炸串，坐在小摊最角落的地方吃。
小摊老板娘是个大胸老女人，黄脸上的赘肉垂下来，像只衰老的沙皮狗。
笑容却印在脸上，跟着一声声“好嘞——”的吆喝，升腾的焦香，让整个摊子满是生气。
老板娘一个人将摊子打理得有声有色。
她听过不少流言，但心里觉得这个女人定然不简单。
许信吸完一根烟，没再抽，而是将剩余香烟放在桌上，跟空酒瓶、刚买的打火机摆在一起，然后悄声离开。
旁桌是个小混混，偷摸拿走了烟。对面的上班族看见，什么都没说。
整条街看上去乱糟糟的。
小王修甲、新华超市、刚才吃过的胖子烧烤，再往前饭店、理发店、卖婚纱的等等都混在一起。两家还亮着灯，但也没什么客人。
这里离她家很近，走到尽头拐角就是。
青城小区20号401。