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023年2月8日
午夜梦回。
那年楚沫22岁，已有两个月身孕，他们感情最浓时。
除夕前一天，约定除夕夜等他下班就一起去放烟花。
除夕夜打烊前，他在店里解决完一个难缠的顾客，员工们都笑说老板赚奶粉钱，在出卖美色云云。
踩着点，店里来了一位不速之客。
闻人泽先是环视一圈，走到张世豪跟前，将手机放在桌上，推到他面前，“我想要一个小婴儿戴的手镯。“
张世豪低头看向手机上的照片，画面模糊，因为卡座里灯光朦胧。只拍到男人后脑勺，而楚沫侧脸线条有致，半合着眼。两人头挨得很近，可以看出在接吻。
闻人泽双手撑在柜台上，底下珠宝灯光反射，衬得他愈发精致妖冶，“我想买对手镯希望他平安长大，即便我不常在他身边。”
大致听懂了，张世豪忍下把手机摔碎的冲动，挤出一句话，“你知道自己说什么？”
闻人泽直起身，拿起手机收回外套口袋。临走低声说，“我知道，但你不知道。”
声音低到只有两人能听见，但字句清晰。
“我跟她有过一段感情，你怎么知道不是我呢。”
就是那个除夕夜，张世豪强装着温柔愉悦，越是看着她单纯无瑕的样子，越害怕底下血肉模糊的真相。
潜意识天平里，他偏向闻人泽的立场言论。
他不相信爱情，他母亲就是个例子。
第二天楚沫去买菜，他罕见地没有陪同，而是一个人在家，看家庭影院。
从前令人捧腹的喜剧片，竟成了黑色幽默，讽刺而辛酸。
那天他喝了很多烈酒，也知道门窗紧闭，厨房煤气阀口没关。
昏迷过去前，他在想。
如果我死了，你会为我心痛吗？你会为每一句谎言忏悔，会意识到你对我的伤害吗？
2023年4月1日
张世豪是如此偏执。
以至于后来他在疗养院，躁郁症问题影响了生活，主治医师是他的童年玩伴，明月歆。
在他无数个绝望偏执的黑夜，明月歆会紧紧拥抱他，一遍遍重复，“你很好，你值得被爱。”
直到他被采用休克电疗，被强制喂药，清醒着入睡。
某天清晨午光正好，明月歆坐在病床前查看分析报告，每一项数值都趋于正常，代表着不日张世豪即将出院。
房门被推开，门口楚沫腹部微隆，怀抱康乃馨，走路缓慢。
她身旁陪同和闻人泽，年少气盛的年纪，甘为她弯腰，虚虚扶着她走进病房。
楚沫将花束放下，不敢直视张世豪，只对明医生说：“他还好吧？治疗顺利吗？”
明月歆眼底是不掩饰的疲惫不耐：“文小姐，你不来，治疗会更顺利。”
楚沫咬着唇，坐在病床边上，双手握住张世豪虚搭着的右手，“我不知道你为什么会生病，我要去澳洲了，等我回来那天，希望你已经康复，宝宝很健康，他和我在等你。”
她低头在他手背献下一吻，瞥到他中指黑曜石钻戒有些松动，为他扶紧，指尖触感细腻。
她深深看了一眼他的空洞目光，带着不舍起身离开。
整个过程，张世豪仿佛不认识她一般，从头到尾面无表情看着闻人泽。
始作俑者温雅一笑，“明医生你可以出去一下吗？我与病人是私交，有什么事情我会按铃。”
明医生点头，退出病房.
闻人泽就那么站着，黑色皮鞋踱步，黑裤细长，棕色冲锋衣，白衬衫冷静自持，他环顾一周，径自说话一般，“还不错嘛，精神病人待遇挺好的。“
张世豪坐起身，掀开被子，照着闻人泽脸上就是一拳。
可整日吃心境障碍药物的人，其体力怎么与正常人相比，他还是被闻人泽反手推倒在地。
焦虑、不安、破坏欲作祟，张世豪将桌上的午餐、花束、果盘一应推翻，惹得门口明医生，不敢再上前一步，只转身出去找来护工帮忙。
“她来到了我的领地，还能完好走出去吗? 你不如恳求我对她好一点。不过，算起来她也不是第一个。”闻人泽“好心”扶起张世豪，并握住他飞过来的拳头，“好好治疗，别一心寻死，世界和我爱着你。”
他笑容绽放到最大最美的弧度，眼里闪烁着快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