什……么？
手中缰绳一紧，马儿疑惑地打了个喷嚏。
上官栖见抬头看着他，擎苍的表情还是那样平静，仿佛刚才开口说出那番话的人不是他。
“我骗你有什么好处么？”擎苍靠近他，手指撩开她帽檐的纱帘，“小家伙，没猜错的话，你师父不止一次让你远离他吧？”
那双深色瞳孔促狭地看着她，卷而浓密的睫毛轻轻眨了一下。
“还是女装的时候好看。”
上官栖见拍开他的手，她突然想起五年前第一次见到擎苍时的场景。
他们是……旧相识。
“你以前认识我。”上官栖见笃定道。
擎苍点头，“是啊。”
“可惜你似乎，搞丢了全部记忆。”
擎苍举起右指，那上面沾染了某些香味。
上官栖见这次出去，目的之一也是为了找回自己的记忆，但她并不想从擎苍这里得到，擎苍看起来嘴里没有多少实话。
还喜欢坑人。
她侧首一看，发现他正以一种晦暗的目光看着她。
那目光说不出什么意味，让人觉得后背生凉。
像是被某种蛇类盯上。
可不就是蛇吗？
上官栖见心里腹诽。
“几年前，我去往离北，寻找一名故人，”擎苍突然开口，“结果后来却目睹了你们修仙之人道貌岸然互相残杀的一面。”
“我本不想管什么，但是，有人托我照顾你。”
“你猜，这人是谁？”
上官栖见一愣，随即察觉到了擎苍话里的试探之意。
但她确确实实忘了一干二净，什么都记不得了。
上官栖见表面不动声色，反问道:“今日带我走，也是托付中的一环吗？”
擎苍笑了。
“小孩，想套我话？”
上官栖见正想说什么，却突然看到前方的沙堆处升起寥寥黑烟。
“有人。”
跟在身后的白泽策马至身侧，低声询问道:“小姐……需要我去看一看吗？”
“要看就看，还需要问？”擎苍嗤了一声，“做什么都要你们家小姐回答你吗？”
“你这暗卫不专业啊。”
上官栖见懒得理他，让白泽一个人上去查看也不太安全，“不用，我们一起上。”
白泽点了点头，又安静的退回一旁。
擎苍微笑着说，“会咬人的哑巴狗。”
白泽状若未觉。
“他不是狗，他是我的暗卫。”上官栖见觉得擎苍简直就是一个嘴里吐不出象牙的人，总是对她身边的人抱有莫名敌意，“请你放尊重一点。”
上官栖见眼神安抚他。
白泽抿了抿唇，小声道:“小姐，我没事的。”
对比之下，白泽简直就是一个任人欺负的小可怜。
上官栖见策马至他们中间，将两人隔绝开来。
擎苍没有再说什么，只是看她的眼神愈加促狭。
等走到黑烟十几米开外，才看清楚状况。
原来是一帮门派弟子陷入沙匪流患之中，而这群沙匪占据天时地利，修为还不低，而那些门派弟子初入黄沙对周围地形不熟悉，因而被沙匪压着围攻，形势不妙。
擎苍抱臂围观，明显不想救人。
上官栖见看到那群弟子各色复杂又莫名统一的服饰，脑中突然闪过一些画面。
那群弟子中有人看到了他们，立马求救:“几位！几位……义士！可否一救！我乃陇南千机阁弟子张朔，若能救我等一命，千机阁必将厚礼相待！”
千机阁？
上官栖见敏锐地抓到这个词。
还真有点熟悉呢。
“怎么，旧相识？”擎苍半开玩笑说。
上官栖见摇摇头。
她对这个叫张朔的人没有印象。
她目测了一下，对方名叫千机阁的弟子大概有十几人，三个元婴，一个化神，剩下的都是金丹期。
看起来阵势不弱，没想到居然也打不过人少的沙匪。
那些弟子穿着统一的月金色校服，腰上带着玉牌铜钱，上面刻着五行八卦的族徽，说明背后倚靠的家族势力庞大。
说不定出去之后可以借助他们的势力。
她斟酌思量的这段时间里，那名叫张朔的弟子见马背上的三人动也不动，目露绝望，打算拼死一搏。
就在敌人的斩刀落入头颅之际，马背上的人影动了。
然而张朔已闭上眼，刀已落在脖颈之上，来不及了——
“噌——”
刺耳的兵器摩擦声灌入耳中。
张朔心想，怎么脑袋分家了还能听到声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