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潭死水里面掀不起什么风浪。
那双眼睛里什么情绪都没有,没有恨,也没有怨,看她就像看一团死肉,或是路边不起眼的杂草石头。
听他这样反讽,上官栖见心里反而松了一口气。
还好,还会说话。
她看着谢明逸脏兮兮分不出是什么颜色的衣服,额角轻抽,小声道:“衣服脏了,我们换一件新的吧?”
谢明逸没反应。
上官栖见爬起来摸索找到房间里的雕花大木柜,柜子分为四个格子,里面有三个都装的满满当当,乱七八糟的全是她的衣服。剩下一个只塞了几件,还和她的绣花鞋放在一起。
不用猜也知道那几件是谁的衣服了,她将衣柜里的衣服搬出来放在床上,收拾整理了一番,终于把柜子分成两个区域,一半装她的,一半装谢明逸的。
那几件衣服少的可怜,空落落地摆在那里,上官栖见叹了一口气,将几双绣花鞋塞进床底下收着。
谢明逸的衣服都是耐脏的深色,料子摸上去挺不错,上面还有暗色的花纹,上官栖见没在意这些细节。
只是把人从床上扶起来——准确来说是拽起来,手掌摸到人领口时才突然想起什么。
脱衣服什么的……对方应该不介意吧?
她假装不经意抬头,发现谢明逸垂着脑袋,依旧那副半死不活的样子,好像丝毫不在意她做什么,或许说,已经麻木了。
反正已经成亲了,夫妻之间应该没关系的。
上官栖见边解着扣子,边安慰自己。
随着衣服脱落,白皙的胸膛上也遍布鞭痕,这鞭痕条条错错,在垒块分明的肌肉上显出一种凌乱的美感……要不是她清楚自己过去是个怎样的人,差点就以为自己有什么不得人知的癖好了。
男人的胸膛很宽阔,上面有肌肉的线条,但不知是不是因为被饿了几个月的缘故,显得有些削瘦。
上官栖见边用帕子擦着,手心下突然按到什么凸起的东西。她抬手一看,粉的。
若无其事擦过去,她仔细将手臂,包括后背的地方都擦了干净。
只是到下半身的时候犯了难。
“谢明逸,你自己脱还是我给你脱?”上官栖见问他,问完才发现这话有歧义,好像自己是个什么霸王硬上弓强迫娘家妇男卖身的恶人一样。
谢明逸依旧没有反应。
好像刚才那个质问她的人格不存在一样。
要不是他胸膛起伏有呼吸,上官栖见真的会以为自己在给假人擦身体。
上官栖见咬了下唇瓣,伸手过去解开了他的腰带。
双手伸进男人背后,类似环抱的姿势,一圈一圈,将固定下半身衣服的腰带解了开来。
普通百姓的衣服和达官贵人是有区别的。
腰带一解,下半身的衣服自动松落,什么也藏不住。
饶是上官栖见做好了准备,也被惊得不轻,先是感叹一句——还是粉的。
接着下意识拿自己手腕比了比,发现比不过后倒吸一口凉气。
不敢想象新婚之夜新娘子得有多受罪。
俨然完全忘了自己就是那个和他成亲的新娘子了。
温热湿润的帕子擦过皮肤,掠过一阵清爽的凉意。
眼观鼻鼻观心捻起那只极有分量的长虫,迅速拿帕子搓了几下,三下两下把周围擦干净。
等全身都擦洗干净,换上干净衣服,上官栖见直起身,揉了揉酸痛的肩膀,问道:“你饿不饿?”
无回应。
上官栖见也不气馁,端着一盆脏水泼在门口的土地里。一个人影鬼鬼祟祟地搭在她家篱笆墙上,肆意偷窥屋子里的情况。
“你在干什么?”上官栖见大吼一声,果不其然将那人惊了一跳,从墙上摔下来。
“草!好疼疼疼!!”等人爬起来,露出一张帅气俊朗的脸,“……阿……谢娘子。”
声音很低很轻,那声“谢”字不知是不是没发音,听上去像是只叫了最后两个字。
上官栖见盯着他小麦色的健康肤色,再看看那张笑得肆意一点也没有被抓包的心虚感的帅脸,突然想起这是哪号人了。
……这是她……的前花花草草。
和她青梅竹马一同长大的萧梦离。
萧梦离拍拍屁股上的草屑,大摇大摆地走到她面前,弯下腰说:“你一个人在家?”
上官栖见摇了摇头,端着木盆转身就走。
“诶诶诶!等等。”萧梦离拐个弯凑到她前面,脑袋伸到她眼皮底下问,“今天心情不好吗?怎么都不理我。”
上官栖见抽了抽嘴角,“我要照顾夫君,没空。”
“夫君?”萧梦离琢磨这两个字,露出意味深长的笑,“你说那个残废?他还没死呢?”
上官栖见眉头皱了一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