续往前走。
没走几步，就看见前方有几朵幽幽鬼火，蓝莹莹的，映着月光，飘在黑洞洞的竹林间，看得人心里发毛。
换做一般人，早就两股战战，赶紧往回走，生怕有面目惨白的鬼怪追上来索命。
可柴吟不是一般人，从小就喜欢志怪故事，来逍遥庄又接触了许多人间少见的灵气法术，此时又有歃血封喉护体。
艺高人胆大，血液在沸腾，她今天非得看看这传说中的“鬼”到底长什么样。
蹑手蹑脚地走近，歃血封喉也紧贴着柴吟的腰，随时准备发动。
感觉有股异常的灵力，歃血封喉立即重剑出击，刚从剑鞘飞出个头，直接被柴吟摁了下去。
“嘘，看清楚，那不是鬼。”
只见幽幽的蓝光汇聚在一处，照亮了中间的少年，一身黑衣脊背挺直，正在写着什么。
他身边有几只微弱的小鬼火偷偷扒拉着旁边的纸团往嘴里塞，吃饱后又发出蓝光，缓缓升到空中照亮。
圆滚滚的肚子还能映照出吞下去的字，柴吟依稀辨认出“我”“思”“月”
从他脑后独特的编发和配饰，柴吟认出那人是连山雾。
结合之前在藏书阁的表现，柴吟觉得自己不小心吃到了大瓜。
一瞬间，她就将连山雾和话本子里那些偷摸给心上人写情书的痴情小郎君联系起来。
他写的认真极了，连有人靠近都不知道。
这种情况她也不好跟人打招呼，柴吟连忙稳住歃血封喉，往远一点儿的地方走。
一边走一边想着连山雾认真写东西的背影，不禁有些浮想联翩：
骄傲失意的少年与温柔体贴的小青梅；外冷内热的少主和身负重任的女杀手；颓废落败的贵公子和将他买下的美艳公主；弱小胆怯的小郎君和霸气张扬的女将军……
每一个故事套在连山雾身上都那么合适。
虽然这样不太好，柴吟还是控制不住自己，嘴角越咧越开。
刚被拍到“眼冒金星”的歃血封喉好不容易缓过来，又被颠了一下，十分生气地顶出剑鞘，滋滋啦啦地叫了一通。
柴吟也只是象征性摸了摸它们的“头”，接着跟自己的嘴角作斗争。
歃血封喉不懂柴吟的小心思，只知道它们第一次见到这个魔族就受了好几次“伤”，默默在心里给他打上了叉。
可怜连山雾只是想练着写个“床前明月光”，结果广也没骑上木，明也分了家；复习着写了个“鹅”，比比画画半天，又忘了“鸟”怎么写。
明明什么都没干，就被两把剑记恨上了。
……
折腾了好一阵儿，终于开始练功。
柴吟双手执剑，气沉丹田，将全身的灵气都汇聚到双手，慢慢注入剑内。
慢慢地，慢慢地，慢慢地，慢慢……
时间久到柴吟站得有些发冷，歃血封喉也有些不耐烦，催促她赶紧进行下一步动作。
“你们要配合我啊，吸收我的灵气。”
两把剑对着她嗡嗡嗡了一阵，是吸收不了的意思。
“不应该啊”
歃血封喉本身威力极大，又开了灵智，可真正练起来灵气丝毫无法相通，甚至不如她平日练习用的普通佩剑。
难道是相容性太差？这个念头一出便被柴吟否定了。
练习师傅留下的功法时，有不懂的地方还得歃血封喉带着她；况且她与师傅一脉相承，它们从未排斥过她。
“是我悟性太差了？”只能想到这一种可能，柴吟眼角也耷拉下来，整个人蔫蔫的。
歃血封喉见状，小心翼翼地蹭了她一下，示意重新试几次。
“我知道”整理好情绪，柴吟挤出个笑来，重新振作精神。
“勤能补拙嘛。”
这一夜，竹林这头，剑声不断；竹林那头，幽光不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