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咔嚓——”
只见韩望不知触动了哪里的机关,面前的地面轰然陷落,眨眼间出现了一个可容纳百人的方形巨坑。
紧接着,从地下伸出无数根圆桩来,密密麻麻地排成几排。
“第一关,移花接木。机关开启后,所有参选者需进入场地中,圆桩起落不定,参选者需保证自己不落坑底。一柱香后,机关结束,以立于桩上者为胜。”
时非衣听韩望说完后,眼珠子马上转起来。
第一关听上去虽然不难,好像轻功就能应付,但她还记得在早饼铺时听那两人说过,韩望最终只留下不超过三人。
眼下参选者少说也有百人,要想淘汰足够多的人数,第一关肯定没有那么简单,最终升起的圆桩数,很可能连十分之一都不到。
再看看周围这些来路不明的对手,难说都是什么名门正派,为了争夺桩位不知道会使出什么手段,她必须要小心提防。
刚思忖完,身边众人便突然有了动作,纷纷飞下那方坑,争抢圆桩。
“现在开始。”
机关开启,方坑里的圆桩开始移动起伏起来,时非衣上前几步,刚要施展轻功,一转头却发现她方才盯着看的那个少年正站在她旁边。
一息间,那少年仿佛也是无意向她投来一瞥,眼神落在她身上,是一种明透干净的疏离,转瞬便逝。
但时非衣却有种奇怪的感觉,那目光太过清明,不似十四五岁的少年,一刹那她仿佛被洞察到内心,不自在地扭过头。
时非衣不再看他,一跃飞身而下,轻巧得如同一只飞燕,眨眼便落在一根圆桩上。
余光瞥到那少年也紧随其后,轻松占据桩位,时非衣稳了稳心神,抬头观察起眼前的局势来。
没等看清什么,脚下一空,失重感瞬间而来,时非衣反应迅速地凌空一点挽回坠势,眼神扫视过周围。
不远处一根刚刚落下去的圆桩恰好升起。
于是时非衣凝神聚气,脚下仿佛踏到实处,一个借力便向那边飞跃而去。
凌云步。
明阑负手立在圆桩上。
他眼神平静地从时非衣那边收回,忽然像感应到了什么,身形一闪,又稳稳落在另一根圆桩上。
而下一秒,明阑方才站立的那根圆桩便落了下去。
仿佛能提前预知所有圆桩的起落,明阑面上波澜不惊,每一次变换站位,都恰好避开了上一根圆桩的下落。
场上的人几乎都是自顾不暇,他却还能抽出心思来观察其他人。
这边,时非衣担心的事情果然发生了。
“砰!”
一声闷响,几排圆桩被一股掌力拦腰斩断,始作俑者正是那戴着斗笠,一身短褂短裤的薛家小子。
他笑嘻嘻地收回掌来,居高临下地看着被迫落到坑底的几人,嘴上是在道歉,表情却没几分诚意:“不好意思哦各位,没收住。”
“薛子寅!”
气急败坏的女声从坑底传来,白光一闪,粉衣少女踏着横七竖八的圆桩飞上来,她手里握着一条云鞭,挥舞起来如绸缎般轻盈,力道却不容小觑,轻松卷起一截断桩就朝薛家小子扔去。
被唤出姓名的薛子寅一手捂住斗笠,余光瞥到身旁有圆桩升起,立即屈膝起跳,躲开了飞来的一击。
“曲家堡的卷缚功,啧啧,曲二小姐鞭子玩腻了,开始对机关感兴趣了呐。”
粉衣少女不屑地冷哼一声,手腕翻挽,云鞭在她手中光华流转:“荣秀城不是也想来插一脚?”
斗笠下露出的半张麦色面孔唇角微扬:“呐,怎么不见曲家大小姐也一起来呢?”
“住口!”闻言,粉衣少女明显恼怒起来,她跳起身,云鞭如灵蛇游走,毫不留情地向薛子寅攻去,“连我都打不过,还敢提我姐姐!”
一时之间,四周圆柱断裂无数,无疑让本就不妙的形势更为雪上加霜。
战况波及到时非衣脚下,她不由凌空一翻,眼疾手快地捞住身后一根圆桩荡上去,落脚后堪堪稳住身形。
此时场内明显变得混乱,薛曲二人惊人的破坏力几乎将圆桩毁去大半,能升起的桩数肉眼可见得锐减。为了争夺桩位,不少人已经沉不住气,纷纷开始拔剑相向。
时非衣恨不得长出八只眼睛,同时看到东南西北各个方位圆桩的起落。
她环视四周,在一片衣袂翻飞之中,忽然又看到了那个方才在场外注意过的少年。
此刻,他同样身陷混乱之中,却仍是一副游刃有余,从容自若的姿态。
脚下的圆桩很快就要落下,明阑微微抬眼,看向以他为中心的西南方。
那里一根圆桩刚刚升起,下一瞬就被一道如影随形的鞭力摧毁得四分五裂。
明阑抬手用袖子挡去了飞来的碎块,袖子放下时,后背像是长了眼睛,身子向斜后方瞬移而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