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不言本来在客厅耐心地陪乐耘下了两把五子棋,正进行到第三局时,终于传来开门的声音。
李不言放下了手中的棋子,向主卧门口望去。
胡桃将丸子头放了下来,微微披在肩上,被盘了一天的头发,此时正呈现出一种微妙的卷度,明艳的红色裙摆在少女的膝盖长度上绽放,胡桃有些不好意思地将侧面的乱发仔细地别到耳后。
胡桃的脖颈纤长,她皮肤不算白皙,但红裙却衬得她更有活力与健康,那是一种属于阳光的美,露出来的肌肤展示着少女的身段,小腰看起来更是不盈一握,李不言只觉自己无声地咽了一下口水。
他的视线不自觉地停在了女孩半露的肩颈处,却只想着,还少一条漂亮的项链,像何风卓戴的那条珍珠项链一样的项链。
不,他要买一条更大的珍珠项链送给胡桃。
乐耘率先反应过来:“哇!小胡老师,你好漂亮。”连他都忍不住丢了手中的棋子,跑到了胡桃身旁,围着她转了两圈道:“好漂亮啊,真的好漂亮啊!”
念耘也被乐耘的捧场带动了情绪:“小胡老师,我长大以后,也能穿这么漂亮的裙子吗?”
被夸的胡桃都有些不好意思了,她摸摸念耘的头:“当然可以啦,为什么不可以呢?”
念耘看了一眼李不言道:“那会有人给我送裙子吗?”
乐耘没注意到妹妹的眼神,他连忙拍拍胸脯道:“妹妹,我给你买!哥答应你,以后一定给你买一条像小胡老师这条裙子一样好看的裙子。”
胡桃笑了笑,蹲下身视线与念耘平齐道:“小念耘,喜欢的东西一定要别人送才有意义吗?为什么不试试靠自己呢,自己买条自己喜欢的裙子,不是很酷的事情吗?”
“酷?”念耘不明白这个词是什么意思。
胡桃忘了这是八十年代,她耐心地对念耘解释着:“就是,很帅的事情,自己靠自己,是一件很帅的事情。”
念耘吸了吸鼻子:“可是,小胡老师这条裙子也是别人送给你的啊。”
“那老师问你,如果我不穿这条裙子,我还漂亮吗?”胡桃摸着念耘的手,引导道。
小女孩点了点头。
“那老师为什么在你心里漂亮呢?”
念耘老老实实地回答着:“你会背古诗,教我们拼音和数字,而且很温柔。”
胡桃眉开眼笑道:“你看,老师的漂亮和我扎什么发型、眼睛大不大、皮肤白不白其实一点关系都没有吧?”说完又指了指身上这条红裙,接着说道:“就算没有人送我这条裙子,我依然是美丽的,对吗?”
念耘点点头。
胡桃这才起身道:“所以,不要去想以后会不会有人送自己裙子,不要让自己因为裙子而美丽,更重要的是让自己成为一个真正美丽的人。”
她这番话说完,唐菲简直都想给她鼓掌了。哼,小桃妹子这么好,那些该死的长舌妇难怪那么酸,要在背后诋毁她。
那些高高在上的“城里人”被一个看不起的“乡下妹”给打败了,当然酸!
而李不言也在听完胡桃的话后久久地凝视着她。胡桃的外表虽然看着乖乖女,但性格中的独立与锋芒已经显露出来。
她刚刚掷地有声地说着:所以,不要去想以后会不会有人送自己裙子,不要让自己因为裙子而美丽。
李不言突然很想说些什么,他朝念耘招了招手,念耘便快步走了过去:“叔叔。”
李不言耐心地循循善诱道:“我送给小胡老师裙子呢,就像你爸爸会给你妈妈送礼物一样,是因为我们是夫妻。”
念耘已经似懂非懂了:“我以后会好好念书,自己给自己买漂亮的裙子的!”
李不言摸了摸念耘的小脑袋瓜以示喜爱:“嗯,念耘真棒!”
唐菲已经做好了炒饭,带着两个孩子吃完后便送孩子们回家了:“我送就行,你们俩聊你们的。”
孩子们和唐菲一走,胡桃又觉得哪哪都别扭了:“我去把裙子换回来。”说完便落荒而逃回到了自己的房间。
等唐菲回到家,才发现自己妹子已经躲进了自己的房间,直到听到自己的声音,胡桃才走出房门。
真是奇怪,刚刚讲大道理的时候,胡桃明明还那么自信大方,怎么一跟李不言独处,就有点向鹌鹑进化的意思了。
两个人就这样别别扭扭的,直到第二天愣是谁都没主动说过一句话。
这期间李不言倒是想找机会说话,但胡桃总是能敏锐地察觉到他的意图,然后更早地回避开视线,最后索性说要睡觉直接跑进了房间。
察觉到女孩再躲着自己,李不言本身就薄的脸皮这下更不好意思开口了,待他回房间后整理衣服时,又发现自己上次送给胡桃的鹅黄色连衣裙安静地装在袋子里放在柜子里。
他好像除了给胡桃送礼物,也不知道自己还能有什么办法能哄她开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