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炀端着茶水回到地下室的时候，发现季晟正躺在床上盯着天花板发呆。
“你到底对我做了些什么？”“还难受么？”两个声音同时响起。
顾炀这么一说，季晟才发现他之前的胸闷心慌偏头痛居然都消失了。按理说他前两天赶各种聚会喝了不少酒，应该宿醉难受才对，可是此刻他却只觉得分外神清气爽。
这是怎么回事？
但是身体的舒畅并不能缓解季晟此刻内心的不爽。
或许顾炀确实是在帮他，但他就是忍不住想嘲讽两句，藉此表达一下自己对顾炀完全不征询他的意见就擅自替他做决定的不满。
于是季晟皮笑肉不笑地发动嘲讽技能：“玩得挺花呀，还有地下室呢。”
谁料敌方刀枪不入：“还有更花的呢，你想见识一下？”
季晟被顾炀的厚颜无耻惊到了，一下子居然哑口无言。
逗够了季晟，顾炀这才仿佛终于想起了正事。
“你现在知道多少了？”
“我们的世界是他妈的一本狗血小说。”季晟盯着顾炀优雅的动作，扯了扯嘴角，“没了。”
“没错。”顾炀笑了，“这本小说的主线就是顾烬和林晞的爱恨拉扯，所有的一切都是围绕这条主线运行的。要爱的足够深，就需要找点人衬托一下，这就是作为主要反派的我们俩。”
听起来居然还挺同病相怜……季晟沉默了一下，然后忍不住问，“他们就不能直接在一起吗？为什么非得要死要活的？”
“显得感情比较深吧。”顾炀摊摊手，“所以我才说他们犯神经，谈个恋爱要死要活。”
“那书上的剧情真的不能改变吗？”季晟还是比较在意这一点。
“这个世界的运行规则说简单很简单，说复杂也复杂，我也还在慢慢摸索。”顾炀说。
“不过可以确定的是，剧情是分等级的，极度重要的关键剧情是绝对不能修改的，否则就会引起世界崩塌，比如说你下的那一剂药；至于不那么重要的剧情，轻度的偏移是被允许的，比如说你在晚会上和其他家族的人吵架；而在书中连提都没有提直接被省略的部分里，我们的行动就是自由的。如果没有‘醒来’，这段时间对于他们来说就是混沌的，按着设定和惯性生活。
“正常情况下，世界准则会自动对剧情的偏移和错误进行修正，但它的修正能力是有限的。因此，过度偏移只会引起两个后果：一是角色被舍弃。这个时候准则会自动选取合适的人选顶上这个位置，完成原角色‘未尽的使命’。二是世界崩塌。game over，大家一起死机重启。
“你还记得我跟你说‘难受是正常的’吗？那是因为你ooc了，这是准则对你的警告。”
季晟心说当然记得，当时还以为你在嘲讽我呢，原来是这个意思。
所以为什么不干脆当时就说清楚点？
顾炀噼里啪啦一大堆输出完了，又问道：“还有什么想问的吗？”
季晟思索片刻，然后弱弱地举起了手，问：“那你杀我那段，算重要剧情吗……”
顾炀也沉默了。
“算的吧。”
虽然早有预感，但那三个字落在耳中的时候，季晟还是听到了自己心碎的声音。
他本来已经坐起来了，这一下又趴回了床上，大半个人缩在被子里无力望天，声音闷闷的。
“那我努力推动剧情的意义在哪里？兢兢业业帮小情侣打完工还不是要领盒饭？”
“也不一定。”顾炀看着季晟毛茸茸的后脑勺，鬼使神差地出言安慰道，“我们现在对这个世界的认识还不够深入，以后也许就能找到破局的办法了。”
“哦。谢谢你的安慰。”季晟继续生无可恋。
所以到底为什么要把谈恋爱设定成世界主线，还当成准则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