左里地界,一艘船靠在某水汊岸边,船上数人登岸,向远处的一片树林走去。
当中一人身着青衣,背着个包裹,样貌英俊,手无寸铁,却是黄大车之子黄四郎。
其他人身着布衣,皮肤黝黑,拿着刀、如同押送犯人一般,簇拥着黄四郎向前走。
树林前有大片草地,草地里有一颗大树,树干从中分开成两半,但两半都依然郁郁葱葱,看上去年头不小。
树前有一个大石头,江五郎坐在石头上,有数名随从站在身后,一起看着走来的黄四郎。
江五郎又看看四周,只见举目望去四周一片空荡荡,无论是岸上还是水面上,除了走近的几个人,都没有半个人影。
所以,这下稳了。
等黄四郎来到面前,江五郎问:“带来了么?”
“带来了。”黄四郎说完,把包裹放下,问:“我娘呢?”
江五郎没有回答,示意左右上前,检查包裹,要看看黄四郎是否把赎金带来。
两名男子将包裹放在地上,打开,发现里面只有石头。
江五郎见状,笑起来:“这是什么意思?”
“没别的意思。”黄四郎笑起来,“我要先看到我娘好好的,金银才会交给你。”
“是么?”江五郎把手一挥,让手下往树林那边喊话,随后看着黄四郎,觉得此人倒是有胆色,如果可以的话,他真不想招惹黄家。
这一年来,彭蠡湖里不太平,为了养活寨里数百口人,大当家江五郎焦头烂额,所幸,遇到了实力不俗的“沈郎君”。
沈郎君是化名,实为建平侯萧全理,江五郎有了靠山,胆气壮了起来,所以当萧全理把“铁骰黄”的外室杜氏交给他看管时,江五郎没有犹豫。
此举虽然隐秘,但日后走漏风声,必然得罪黄大车,但江五郎有了靠山,不怕。
而且,还按建平侯的吩咐,派人设了个套,等着救人心切的杜氏之子黄四郎自投罗网。
等着把黄四郎活捉,同杜氏好吃好喝供着,等候建平侯处置。
黄四郎来了,但江五郎的布置却没起作用,被对方击破,手下伤亡惨重。
祸不单行,建平侯死了,据说是猝死,江五郎设伏的人之中,有活口落入黄四郎之手,所以偷放杜氏回去已经不可能。
于是江五郎带着手下开溜,至于杜氏不知该如何处置,却被黄四郎派人传了消息,说要赎人。
前提是不许动杜氏一根毫毛,否则不死不休。
江五郎虽然好色,但没心思动杜氏,毕竟他要为将来做打算,不想和黄家不死不休,否则即便逃到外地,也会被追杀。
树林那边有了动静,一个妇人跑了出来,左右跟着几个男子。
妇人着裙,踉踉跄跄的跑着,跑不快,被男子追上,围住,却故意没有围死,开始调戏、撕扯。
妇人哭喊着“不要”,声嘶力竭,惊恐不已,几个男子一边怪笑,手不停。
黄四郎死死盯着妇人,看着那几个男子调戏妇人,却没有开口说话。
“我早就听说,黄家四郎君长得比女人还好看。”
江五郎眯着眼,盯着黄四郎:“如今一见,果然名不虚传。”
“你敢动我娘,不怕不得好死么?”黄四郎淡淡的说,丝毫不被那妇人的哭喊扰乱。
“无所谓,刀头舔血的日子,过一日是一日,大口喝酒、大块吃肉,有金银珠宝要拿,有漂亮女人要睡。”
江五郎看着被自己手下围着的黄四郎,再次笑起来:“我既然得罪了黄档主,就不打算留下,他宽恕与否,我不在乎。”
身后,那妇人被人扑倒,几个人按手的按手,按脚的按脚,开始撕扯衣裙。
“既然你不打算交赎金,可以,自己选。”
“是让你娘来伺候我,还是你自己伺候我?”
黄四郎盯着那妇人,依旧不为所动:“大当家原来有断袖之癖?”
江五郎知道“断袖之癖”的意思,冷笑:“我不相信,一个男的,能长得比女儿还好看,既然你不带赎金,那就莫要怪我不守信。”
“你杀了我那么多手下,他们一个个都有兄弟的,我饶过你,他们不服,既然你娘俩都在,好,也让兄弟们,爽快爽快,泄泄火。”
江五郎笑起来,手下也不怀好意的笑起来,黄四郎依旧不为所动:
“行,那就不死不休,我阿耶后半辈子红着眼追杀你们,当然,那是以后,现在,大当家不守信,那金银珠宝可就没了。”
“大当家没了钱财安家,如何在新地方让兄弟们安心住下来?”
江五郎盯着黄四郎,片刻,抬手示意:“让他们别演了。”
手下传令,那几个男子停止动作,而妇人也爬起来,仿佛演完戏的伶人一般“离场”,向树林走去。
黄四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