方,高度相差越有一丈。
所以她看清了奴工们的动作,以及面容。
忽然,她瞳孔一缩,盯着其中一人。
段玉英看得清楚,这人就是她的兄长段韶,身着破旧衣物,手里拿着个铁铲,同其他奴工一道干活。
那一瞬间,她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生怕自己看花眼。
又仔细看了看,确定一个小动作没错:兄长用手擦汗时,只用拇指擦,这是和别人截然不同的习惯动作。
毫无疑问,眼前这个人,就是她的兄长。
可是,朝野内外都在说,说兄长兵败身亡了!
如今却好好的,就在眼前!
段玉英确定这男子就是她兄长无疑,随后心跳加速,眼泪在眼眶里打转,几乎要喜极而泣。
赶紧别过头,生怕自己再看下去,哭出声来。
这忽然摆头的动作,让薛月嫦觉得有些奇怪,她看看这些干活的奴工,觉得是不是段娘子认为粗鄙、不堪入目,便说:
“娘子,这些人,都是齐军俘虏。”
“是么,是俘虏啊...”段玉英强做镇静,压制着心中激动,尽量用平静的语气,问:“那他们往后会有何安排?”
她们都是齐国人,所以,薛月嫦认为段娘子这么问理所当然,便回答:“不知道呀,之前一直在这做事。”
“如今没仗打了,或许,会调到别处去吧。”
“能干活的,就继续做苦力,熬不住的,或许会送到矿井,直到累死为止。”
“累死为止?”段娘子闻言心中一紧。
段韶年过四旬,身子骨已经不再如当年那样强健,平日里养尊处优,不用干什么苦活累活,段玉英担心兄长这么累下去,怕是熬不住。
怎么办?
。。。。。。
临近午时,寝室,刚消停的李笠,搂着黄姈说话,说着家事。
小别胜新婚,李笠在外打仗,长时间和黄姈两地分居,所以好不容易团聚后,‘喜相逢’之余,少不了**。
黄姈当初把薛氏姊妹送到李笠身边,就已经表明了态度,结果此次来徐州,发现两位还是完璧,知道良人心中一直想着自己,颇为感动。
正如耶娘所说,对付李笠,得以柔,才能克刚。
她体谅李笠,把薛氏姊妹送到身边,李笠心中愧疚,果然碰都不碰。
然而李笠年纪轻轻,长年在外又不近女色,如今‘疯’起来,几乎是要把她生吞活剥了。
抵达寒山后,大半月来,黄姈和赵孟娘轮番上阵,总算和李笠一起解了相思之苦。
一大家子团聚,李笠心中高兴,虽然寒山上的府邸有些寒酸,住宿条件一般,却不在乎。
对他而言,能和家人团聚,才是最重要的。
“怎么还没开闸放水,果真要一直泡着彭城?”黄姈说到时事,李笠笑道:“是啊,既然守不住,索性泡着。”
黄姈觉得奇怪:“怎么会呢?齐主御驾亲征,都无功而返,捷报传到建康,群臣朝贺,天子可是高兴不已,都说李三郎为栋梁之才,怎么你又说守不住?”
“我说守不住,是指守不住城外的土地,这些地面积不小,若种粮食,足以解决官军大半粮食供给,可是,齐国不会坐视不理。”
“他们只需在临近秋天时,发兵来攻,齐军骑兵多,官军不好轻易野战决胜负。”
“届时我们必然闭门自守,那么,城外土地种的庄稼,不就被他们顺便收割了?”
“就算我们坚壁清野,但大半年的辛苦也会化为乌有,所以,彭城周围的地,我们守不住。”
“甚至,只要我们起了屯田的心思,齐国就会每年定期袭扰,届时我们白白浪费人力,却落得个颗粒无收的结果,士气可不好维持。”
黄姈知道李笠的担心,觉得李笠的分析很有道理,但他这个徐州刺史,接下来要如何经营只有两座孤城的徐州?
彭城周边若还泡在水里,就种不了粮食,驻军的粮草就得靠其他地方运来,天长日久,也是不小的负担。
“所以,我把孟娘叫来,带着人手过来帮忙,不过你也来了,更好。”
李笠搂着黄姈,只觉时间过得好快,一转眼,两人成亲已近十年。
不过因为结婚结得早,两人年纪以后世的标准来看,也才是‘大学毕业、初进社会’的年龄段。
“徐州这里,局面很难打开,守也困难,一不留神就会兵败身亡,或者吃个大败仗。”
“所以,徐州刺史的位置不会有人争,也不会有人来挂职,对我来说,正合适。”
“那到底要如何打开局面?”黄姈还是觉得奇怪,李笠指了指自己的脑袋:“用脑子,别人不行,我却可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