马车的货物装卸十分满意。
当然,更满意的是“集装箱”的使用,确实极大提升了货物转运效率。
一个“集装箱”,由铁框、木板制作而成,尺寸统一,自重加货物,重量控制在三千斤左右,是李笠想出来的货运容器。
集装箱运输,对于提升物质转运效率确实有帮助,但若只是如此,还不够。
不远处,是喧嚣的泗水码头,刚到车站没多久的八个车厢(集装箱),被人推到卸货轨道停好。
装卸工打开侧板,其中煤炭倾泻而出,落在旁边滑道。
有人跳进堆积了煤炭的滑道里,抽检煤炭质量,并把抽检煤样装好。
抽检完毕,确定人员撤离滑道后,工作人员随后打开隔板,让煤炭滚入滑道另一头的漏斗状装置。
漏斗下方,是一艘靠泊在码头的船。
煤炭不同从漏斗里落下,落在船舱里。
等这一车煤炭都倾倒完毕,在漏斗附近的工作人员吹响哨子,并探出身子,向下方船只舞动手中小旗。
船边装卸工得了工头命令,拿着铲子跳下船舱,将堆积如小丘的煤炭平整。
平整完毕,他们离开船舱,漏斗装置上的人确定船舱无人,很快又放新一批煤炭‘落下’。
反复几次,船舱满载,船工便把篷布覆盖船舱,把船撑到另一个泊位,新一艘空船取而代之,敞开船舱,在漏斗下待货。
旁边,张铤看了看怀表,对装船速度很满意。
一系列措施下来,利民矿区的“煤炭直运泗水码头”项目,实施效果不错。
如今是仲夏,天气炎热,张铤和随员只是站着看,都热得一身汗,如今计时结束,转到一旁凉棚纳凉,喝茶解渴。
张铤问大伙有何感想,一名吏员操着钟离口音,说起来:
“利民车站发车,六马八车的标准车队,近四十里路程,一个时辰抵达寒山北站,卸货过程,半个时辰,即一个小时。”
另一个吏员,操着淮阴口音,说:
“一个集装箱,装煤二千四百斤,即二十斛(石),八个集装箱,装煤一百六十斛,一艘二百斛漕船,稳稳装下。”
“装船将近一个小时,也就是说,这些在利民车站装好车的煤炭,两个时辰后,就已经在泗水码头上的一艘货船里了。”
又有一人,操着广陵口音,说:“利民车站,从早上六点起,每隔十分钟发车一列,每小时六列,截止下午六点,七十二..不,七十八列。”
“那就是每日往南发煤炭...一千五百六十石,返程,北运粮食一千五百六十石。”
再一人笑道:“一千五百六十石,两艘千石货船就能装完,算成本,还是水运最便宜。”
他说话是建康口音,先前那位钟离人却说:“不,时间快,这就是差异,轨道运输,当天发货,当天到港,走水运,如今港区繁忙,不得排队等,等个一两日?”
“就说煤炭,用船运到寒山西港区,卸货时得靠人力用铁铲铲出来,装车,运到东边泗水码头,装船。”
“有时一忙起来,这转运都得耽搁不少时间,以至于煤炭在货场堆积如山,就等着转运。”
“如今有了专线轨道运煤,煤车从矿区出发,直达寒山北城东南泗水码头,省事不少。”
“这时间也是成本,可得算进去。”
张铤见大伙算得很清楚,点点头。
李笠的幕府僚佐来自各地,不问出身,必须有才干,基本上都是小吏出身。
经过一段时间的磨合,幕府佐官们开始挑大梁。
方才众人所说,道理没错,而且,新通车的利民至寒山(北)的运煤铁路,货运能力不仅仅是“每日南运煤炭一千五百六十石,北运同样数量粮食。”
来自广陵的吏员说:“试运行结束,完善发车策略,两条铁路都用起来,以中途车站变道避让,如此,往南发车的车次可以增加五成。”
“夜间同样发车,货运量又翻倍。”来自淮北的吏员补充。
“如此一来,一昼夜南运煤炭的发货量,最大运输能力接近五千石,利民矿区的待运煤炭不再会积压,煤矿的东主们,怕是睡觉都会笑醒。”
来自建康的吏员,心算了一下:“如此一来,发车量可以确保运煤专线可以赚出维护费用,可要收回建设成本,那就不容易了。”
张铤听到这里,说:“铁路本身的盈利,够维护费用就已经难能可贵。”
众人侧耳倾听,张铤继续说下去:“君侯说得对,要想富,先修路,铁路,就是路之一。”
“运煤铁路,全长近四十里,建成通车,不是仅仅是为了运煤,也是为了造福沿路百姓。”
大伙依旧不明白:“可是,沿途都是屯田聚落,靠他们,要如何把建设铁路的钱赚回来?”
“毕竟这钱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