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既然这么说,这妖孽的老巢应该是在镇外了。”
他们几人蓄势待发,唯独闻寒和江祁竹萎靡不振,江祁竹猜到了事态发展,眼中的光亮一点点熄灭,神情惊惶,面色更苍白几分。
闻寒缓过一口气,见他如此,不忍道:“我今早见过的那个女人,不像你描述的小红,外形看着像三十左右。”
江祁竹吃力地理解这段话,总算回神,紧绷着瘦弱的脊背,起身对闻寒恭敬一礼。她当然受不起这礼,连忙把他扶起来,肚子里的责任感忽然壮大了几分,拍着胸脯保证道:“你放心,我们去捉这妖怪,我肯定她不是小红。”
当然,“我们”指的是除了闻寒以外的几个人,她不打算以身涉险,但经历的早上的事,她是不准备一个人留下的,怎么也得拉个人陪她一起躲起来。
当晚,闻寒龟缩在房中,按他们几人的说法,这妖怪理当不敢来犯,没成想,她的确胆大包天,当晚就来小江府附近,可不知是出于什么原因没进来,瑾岐给了闻寒一串铃铛,名唤震妖铃,有妖孽靠近就会发出声音,此时在她怀中响起微弱的响声。
段淮初一听铃声响起,当即冲了出去,留下闻寒几人在府内等候,他与几人约定若是出去两刻钟便回来报信,可半个时辰过去依然没有他的身影,墙外只有更夫报更之声,安静地诡异。
鄢奚尔急得原地打转,提着她的宝剑释纯就要往外走,寒瑾岐飞身上前拉住了她,“危险,你别独自去。”
奚尔当然不听,“表哥要是出了事,我姨母会伤心死。”可瑾岐秉持着保护闻寒的念头,也不能随她一道,二人就在院墙上僵持起来,她用力要甩开瑾岐,可他力道实在大,奚尔竟默念口诀想对瑾岐施法,还没碰上妖怪,他们倒快打起来了,这情景实在怪异。
闻寒瞟了眼隔岸观火的陆鹤庭,见他没有动身的意思,也不劝阻二人,既然他乐意在这儿和她大眼瞪小眼,她认为陆鹤庭再怎么冷心,都不至于丢下她一个人不管,于是对瑾岐说:“瑾岐大哥,你陪奚尔一起去找他吧,我这儿挺好,有宵夜有酒有陆鹤庭。”
瑾岐看了陆鹤庭一眼,对方与他对视,轻轻对他点了点头,于是他带着奚尔掠出去了。
干坐着也不是办法,但她怕这是调虎离山之计,于是缓缓靠近陆鹤庭,坐在离他不远处的椅子上,手里捧着一把瓜子嚼着赏月。
“陆鹤庭,你不会因为那天晚上的事情记仇吧,我没有骂你的意思哦,你别误会。”
按他平日的风格,他应该保持风度,微笑回答她,不会记仇,那天发生了什么他全都忘光光了,可他脸上没什么表情,此时端坐在厅内不知在想些什么,闻寒做贼心虚,撇过头不再看他。
转眼到了亥时,两人走的时候还是戌时三刻,轮到闻寒如坐针毡,她站起来来回踱步,咬着唇瓣焦虑地看向陆鹤庭,但见他巍然不动,俨然一副闭目养神的模样,她突然有些恼火,可转念一想,其实自己也从未把他当成伙伴,此刻为什么理所当然地觉得他也应该一起着急呢。
她一屁股坐下,就跟他耗着,不信那妖怪或者是妖怪的同伙找来,他能不动手保护她一下。
堂内的烛火逐渐燃尽,有三两盏开始熄灭,她还在犹豫要不要再整些蜡烛点上的时候,剩下的灯忽然被一阵阴风吹灭,院外传来两声狗叫,闻寒一下跪倒在地面,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爬到陆鹤庭的身边。
不是说是小妖吗?闻寒已经来不及关心另外三人的去向,她止不住地打颤,眼眼睛不受控地偷偷瞄着四面八方。
“呵呵,”头顶传来一声轻笑,她抬头看向陆鹤亭,借着地面反射的月光,她总算看清了他脸上的表情,他居然还笑?明明嘴角勾起,却扬着僵硬的角度,皮笑肉不笑,在这个场景里说不出的诡异。
不会吧,眼前这个人不会也是障眼法吧?她脑子里如同一片浆糊,陆鹤庭向来神出鬼没,来去无踪,该不会早就已经离开府邸了吧。
闻寒连忙松开了刚刚不自觉紧抱着陆鹤亭的腿,她双手放在背后,倒坐着连连向后退,活像只翻了壳的乌龟,这样怪异的姿势,她却做的万分顺畅,后退的身手从未如此矫健过,头发恨不得都惊得竖起来,豆大的冷汗从额头往下滑。
她就这样直愣愣地看着陆鹤庭,生怕他下一秒就变成一个吃人的怪物,把她生吞活剥,可他只是微微俯视着她,她真的慌了,手里偷偷捏了法术,即便没有实战经验,也不能折在这里。
片刻后,他蓦地笑了出来。
铃铛没响,闻寒还没从惊惧中缓过神来,陆鹤庭这会儿手握成拳放在嘴边低声笑着,仿佛她刚刚一系列举动只是诙谐的表演罢了。
一时间,穿越以来积压的所有委屈、迷惘、恐惧等等情绪,忽然都迸发了出来,汇聚成泪水,从闻寒的眼中夺眶而出。
为什么偏偏是她,偏偏是这个世界,别人种田经商发家致富,逆袭修仙成为大佬,只有她,系统不靠谱,没有金手指,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