官家下了御旨,要洛阳王重启手中的黑骑军,这消息很快传遍了整个迦南。
洛阳王萧定权是当今圣上的亲哥哥,本是储君,当年夺位失败被发去驻地,胜出的萧翼权登基后赐号洛阳王,而当年其手下的黑骑军,实为叛军。
要不是那修衣柳冰御驾亲征的主意,官家绝不会轻易再翻起这段往事,他犹记得那骁勇善战的黑骑军当年是令人如何坐立难安。
也好,将这自己的旧患派去攻打紫心国人,自己也好换的暂时的安宁。
为谢首辅今日在那朝堂上为自己解了围,官家特意夜宴请了李青惜,
“我想陛下也明白,不管外人如何非议我,臣的心,始终想陛下所想。” 李青惜道,说着便拿出了卷画轴,
“顺带给陛下的画。”
巫国徽宗本就痴迷字画,打开看了,确是画中有意境,便觉得更难开口
“之前罢你官职一事。。。。”
李青惜身后的随从这时为他和官家面前都满上了酒,首辅先端起来喝了,“陛下只要还肯心系老臣,便足矣。”
巫国徽宗也是接着喝了,放下杯子,
“终究是朕错了一次,为表歉意,朕就答应你一个要求吧。”
李青惜先是谢过了,接着也没客气,“我想向陛下举荐一个人。”
巫国徽宗不解,“就这点要求?”
首辅笑了,“我想举荐之人呢,他并非出身氏家,是个江湖人,武功倒是可以,可我却也不想让他去做那侍卫之类的差事。”
巫国徽宗点点头,“原来如此,不如明日带来于我看看,也好安排个合适的官职。”
李青惜挥了挥手,方才添酒的随从便又走了过来,
“其实,人呢,我今夜已带来了。”
“你呀,还真是….” 巫国徽宗转而看起了那白衣的随从,
“你要不说,我还真看不出这是位江湖中人。”
到底是君臣一场几十年,巫国徽宗干脆问道,“想要几品?”
他边问边打量前眼前的白衣人,当他站在那月色下侧身时,单薄的剪影倒是有个七八分的书生气息,可等他抬头,那一双眼睛中,却像是闪动着一团火。
“草民,简星沉。”
正对着月色,巫国徽宗可算是看清了,不仅比自己手下的皇城卫都要俊俏,那举手投足间还有几分风雅。
“原来这江湖草莽,也有这样的人?” 这话忍不住就问了出来,
李青惜等的就是这句话,
“这位苏公子本是我府上的幕僚,弹唱琴棋无一不通,尤其擅长那书画,刚刚那副骑射图,便出自他的笔墨。”
首辅边说边在桌上沾酒写了个二字,
巫国徽宗可是气笑了,“你还真敢写,我拿什么借口,封一个没有出身的江湖中人为二品?从二品也不行!”
李青惜又缓缓道,“若是赐官二品陛下为难,微臣请陛下赐他接管那修衣门为新一代修衣宗主,此人武功在江湖上数一数二,定能为陛下好好管教好这个江湖。
巫国翼权略一思索,终是点了点头,又补充,“再赏个侯爵的封号吧,我想见的时候也好有个名头进宫。”
那日首辅和圣上夜宴之后,没过多久,官家便传了简星沉进宫,共赏一出好戏。
进了御花园后空旷的戏台,台下散坐着各位后宫嫔妃,总管太监喊他赐座,简星在官家左侧稳稳坐下。
看着戏台上的南戏班子,简星沉有些走神,又听官家在耳边低语,“听首辅说你唱曲也一点不输给我养着的这班戏子。”
那段过往简星沉本不想被提及,此时,也只能迎合,
“当年我也只是在那民间瓦舍有些名气,哪比得上这高台大院里的技艺。”
官家每一句话都是轻言温语,可那每一句话都令简星沉心惊胆战。他眼角余光所见官家的神色,倒是稀疏平常,好像并无真正在意。
这场戏看了什么,听了什么,苏倾河可是完全没心思欣赏,等他回过神来,这出戏已结束,身边众妃也已散去,只留下几位侍卫和总管太监。
官家的声音又在耳边响起,
“为了封你一个江湖中人来插一脚修衣,我可是在那金銮殿上没少受责难,因你是首辅所荐之人,竟换来有臣死谏。”
苏倾河这才发现,有侍卫拖着个人上了戏台, 从那衣服看,该是四品以上。
“接下来这出戏,我可是请你一个人看。”
官家说罢,朝一边的太监总管看了眼,后者便朝台上挥了挥袖子,
那四品官员是谁,苏倾河不认得,但那脸上血污,眼中的恨意,却如炮烙般烫得他如坐针毡。只见侍卫将那官员用唱戏的丝线吊在戏台最高处,又重重摔下,如此反复,直到不成人形。
此时此景,苏倾河不禁的想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