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概过了一刻钟,时叙吃饱了,他擦擦嘴,放下筷子。时叙不懂,景渊怎么能够如此自然,在对他使用了强制婚配权之后,景渊依然像个没事人一样。
景渊也吃完了饭,他把打包盒和筷子全部收拾好,装进袋子里。他看了看一直盯着办公桌桌面的时叙,他还记得上次时叙情绪不好是因为眼睛的伤,是以担心地问:“您还好吗?”
“你没有话想跟我说吗?”时叙已经忍无可忍。
景渊的表情变得严肃起来,他隐约有了不好的预感,小心翼翼地问:“您是指?”
时叙最讨厌的事情就是跟人绕圈子,此刻更是缺少耐性,他直白地说:“我收到了一封《强制婚配书》。”
景渊愣在原地,他反应了两秒钟,才大惊失色,他根本没有想到《强制婚配书》的下达时间会这么快。景渊慌了神,他两大步跨到时叙面前,双腿一弯,双膝几乎是砸在了地面上,发出一声沉重的闷响。
“我很抱歉,”景渊的唇张开合上几次,他仿佛不知道该从哪里说起,只是不断地重复着,“我很抱歉,我本来想和您说的……”
“那你不如现在和我说。”时叙的声音很是冷淡,听不出任何的情绪起伏。
景渊抬起头仰视时叙,然后又低下头,他深吸一口气,无比简略地说:“我使用了强制婚配权,获得批准之后,民政局向您发出了通知。就是这样。”
“你只想说这些吗?”时叙站起来,看着俯跪在地的景渊更觉心烦意乱。
时叙来回踱步,之后再次停在景渊面前。时叙用军靴鞋面托住景渊的下巴,缓慢而坚定地将景渊低垂的脸给抬了起来,他看着景渊的双眼,吐字清晰:“我不可能娶一个敢对我下命令的雌君。”
“那我就做您的雌侍,”景渊闻言居然笑了出来,“我不在乎这些。”
时叙还从来没见过愿意做雌侍的少将,他沉默半晌,才说:“所以,你一知晓自己将升任少将,就立刻想到要申请强制婚配?”
景渊却否认道:“不。事实上,我是在五天前发的申请。”
“我查过了申请周期和申请流程,”时叙以为景渊在骗他,“我看到的时间是,半个月左右。”
“我之前也没有想到会这么快,而且我还没有收到申请通过的回执。”景渊说道,“请您相信,我没有欺骗您。”
景渊的表情与声音都不似作伪。可若是这样,时叙就更想不明白了,景渊究竟为何要孤注一掷地使用强制婚配权,这分明是一个愚蠢至极的做法。
时叙相信了景渊所说的时间,但不能理解景渊的选择,他问道:“你为什么要申请这个东西?”
没等景渊回答,时叙右手成拳,猛然在实木的桌子上敲了一下,时叙压低的声音中饱含怒火:“景渊,你申请的是强制书!不能拒绝,必须执行的强制书!你怎么敢?”
“我不会强迫您。”景渊知道时叙感到生气才是正常的,他心里十分难受,却无法宣之于口,“我保证强制书不会改变任何事情,假设三个月后,您不想娶我,我会将其撤回的。我是申请人,我可以取消它。”
时叙昂起头,看向天花板,他感觉景渊完全没有领会到他的意思。
时叙觉得累了,他坐回椅子上,一字一顿地对景渊说:“告诉我,你为什么要申请强制婚配?你以为这很好玩吗?如果我不愿意,你就会取消它,那你到底为什么要申请?”
“我不想说。”景渊轻声道。
时叙都要被气笑了,他伸手指着门,说:“出去。”
“无论什么时候,我都不会逼迫您去做您不喜欢的事情,我……”
景渊的话还没有说完,便被时叙暴躁地打断,时叙压根不想再和他说话。时叙的脸色已经非常难看了,他的声音像是从牙缝里一点一点挤出来似的,他说道:“滚出去!”
“是。”
景渊艰难地站起来,他看了时叙一眼,转身走了出去。
此刻是午休时间,走廊上空荡荡的,一个人都没有。
景渊在时叙的办公室外站了一会儿,他有些支撑不住地倚着冰冷的墙壁,捂住自己的双膝。因为这些天的久跪,那里传来了尖锐的刺痛。
原本安安静静的训练场顿时变得喧闹起来,一时之间,所有人的目光都落在了刚刚走进训练场的时叙身上。
时叙一身笔挺军装,左肩上繁复的花纹与胸前亮闪闪的徽章象征着他的身份,就在一个月前,他的军衔升至上尉。时叙是军部唯一的雄虫军官,他早已习惯被雌虫们炙热的目光包围,毕竟他打破了很多人对雄虫的认知,他的存在确实令人惊奇。
虫族社会的雄雌比例失调已久,最夸张的时候,甚至出现过雌虫占到总人口中的百分之九十四的极端情况。如今,雄虫的数量正在逐年上升,根据最近的一次调查统计,雄虫的比例已占到虫族总人口的百分之二十。
尽管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