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青桐遵守医生的嘱咐,都是在家里闲养着,不过家务活都要做,这点懒她不能偷。
因为不做,家里真的不像样子,所以,洗衣服扫地,收拾屋子都是她的事情,后来还要跟着周若辉几个去捡柴。
偶尔也会找借口去C市看几个门面装修的情况,顺便给黄志新交接货物。
生活好像又变回了之前的模样,但大家都感觉到了一些不同,那就是,苏秀乾再也不像之前那样死死的管住苏青桐的行踪,在一定的程度上,他尽量和缓了对待苏青桐的态度。
这就让苏青桐想起一句话,塞翁失马焉知非福,那一次死里逃生,总算是带给了她许多自由。
刚刚立冬的早上,路边的枯草上结出成遍的白色的冰霄,被早上的太阳一晒,就化成了露水,露水再慢慢的变成蔼蔼的雾气。
这个时候,日夜温差就变大了。
下午四点,苏青桐刚刚跟黄志新交接了一批货物回家,看到弟弟一个人蹲在大门口玩泥土,她就掏出一包鱼皮花生给他吃。
“爷爷呢?他去哪里了?”
苏青桐这些日子问得最多的就是爷爷的行踪,因为前一世,爷爷就是这几天出的意外,所以她每次有事外出都会赶在下午回来,弟弟就成她用零食贿赂的小探子。
苏天华有吃的就十分高兴,拿起一颗鱼皮花生塞进嘴里嚼吧着说:“爷爷帮我去买面条去了,他说要给我补上之前的生日面。”
苏青桐的心莫名一跳,看来就是今天了。
她记得爷爷出事的那一天就是去给弟弟买面条,因为弟弟生日的那一天爷爷不在家,对于痛爱家里唯一男孙的爷爷来说十分自责,就问弟弟想要什么弥补他的生日礼物,弟弟年纪小,哪里懂得礼物的好歹贵贱,就顺口说想吃面条。
如是爷爷就找了一个时间去买面条回来给弟弟吃。
爷爷那天早上出门,到晚上都没有回家,家里人虽然都觉得怪异,又想爷爷经常在外边跑的人,也就没有放在心上,只是没有想到会发生那么大的事故。
直到第二天早上,有几个学生告诉父亲,说在清凉坳看到一个老头躺在路边一动不动,看着像苏大爷,父亲随着学生找过去,果然是一晚未归的爷爷,随后找了人抬回家,没到两天就死了。
卫生院的谭医生说爷爷是高血压中风,原来爷爷买面条回来的路上,顺便去他喜欢的老太太家里坐了坐,据说在那里喝醉了酒,回来的路上摔倒在清凉坳,就再也没有爬起来,然后受了一夜的风寒,就这样过世了。
苏青桐想起王依姐姐说过的话,说爷爷摔倒在清凉坳的那一天黄昏,有人看见王健手里拿着一根棍子匆匆忙忙的从爷爷摔倒的地方离开。
从她话里的意思,爷爷的死跟王健有着很大的渊源,而今天就是解开这个疑团的关键时刻。
苏青桐转身就出了门,然后朝着大舅家跑去。
王必文正在卖力的做红砖胚,尽管天气凉了,他身上的襟子还是被汗水湿透了,紧紧的贴在酱红色的肌肤上,在阳光下升腾着袅袅的水气。
远远的看到苏青桐跑了过来,就没好气的斥责道:“你跑这么急干什么?身体还没好完全呢,难道还想进一次医院吗?”
苏青桐连忙放慢脚步说:“大舅舅,我有件非常严重的事情需要您帮忙。”
王必文愣了愣,从来没有见过外甥女这样焦急过,表情也相当凝重,就好像有什么大事要发生一般。
王必文心里先过滤了一遍外甥女所说的大事,立马就想到在亲戚家里待产的妻子,寻思着如今两家最大的事情莫过于这一件了,就先紧张了起来:“你快说,到底发生什么大事了?”
苏青桐酝酿了一番要表达的意思,这才说:“我昨晚做了一个梦,梦见我爷爷去买面的时候在清凉坳摔了一跤,然后在山里躺了一个晚上,抬回家就死了。刚才我弟弟说爷爷去买面了,时间跟事情和我梦中的情况一模一样,所以我现在得去清凉坳等我爷爷。大舅舅,你等会早点收工,吃了饭就去我家里坐坐,要是我晚饭没有回家吃,您千万记得找些人过来寻我。”
王必文偷偷的松了一口气,他这些日子太紧张了,随着妻子的产期越来越近,他的神经就绷得越来越紧。
如今见跟妻子不相关,就低声嘟囔了一句:“又是梦?青妹子,你这梦还挺多。”
苏青桐着急的说:“大舅舅,你就别管我的梦多不多了,总之我不是开玩笑的,你就帮帮我的忙吧。”
王必文被她说得烦了,就没好气的说:“帮帮帮,我放在心上了,你先去清凉坳等你爷爷吧。”
苏青桐欲言又止,生怕大舅舅随便应付她,到时候爷爷真的摔倒了,可找不到人抬去卫生院。
王必文见她不动,知道她还在等着他的承诺,无奈的摔打着手里不太大的泥巴说:“你回去吧,我做完这团泥巴就不做了,早点收工去你家里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