雪满爷听到生产队的人贬低儿子,不满的环视了周围一眼说:“你们难道不是齐眉组的人吗?怎么帮着外人说话呢?大家抬头不见低头见的,总要留几分情面吧,把话说得太过了,难道你们今后路过我家的时候不心虚吗?”
有几个人就笑着说不出话来了。
但也有几个混不吝的插诨打笑:“雪满爷,我们也不是随便乱说的,大家都带了一双眼睛,难道看不出好歹啊?怎么还不能让我们说句实话了?”
雪满婶见丈夫落了下风,大声申辩说:“不管我儿子是不是长得乖,他也不是缺胳膊少腿的歪瓜裂枣,再说当初可是王雪媚亲自带着她的妹子到我家相看,我家打发了八十元钱的见面礼,她要是不同意,开始就不该接我们的红包,就是过后不愿意了,也应该早点退了我们的信,如今吊着我们那一头,却又偷偷的去勾搭别的男孩子,这难道就不应该给我们一个说法?”
有看热闹的人就频频点头说:“还没有退掉郭家这边的见面礼,确实不应该再找别的对象,桥归桥,路归路,总要有个先来后到才行。”
“这点确实是王雪媚的妹子亏了理......。”
大家七嘴八舌的非议着,舆论犹如一座座大山朝着当事人压上来。
王雪媚一时间心虚,说话的声音都变小了。
王春香则是羞愤不已。
她毕竟是一个二十岁出头的姑娘,哪里见识过这种场面?虽然犟着没有哭出声来,眼睛却早就红了。
直看得方宇的心一阵阵的抽痛,心里纵使怜惜她,可当着大家的面,他又不方便说些甜言蜜语安慰她,顿时一筹莫展。
王三奶奶这个时候实在看不下去了。
她再不站出来,自家这边的人非得被郭家欺负死不可。
她如是故意咳了两声,然后在众人的注视下慢慢的走了过去说:“雪满婶,你哪只眼睛看出我们春香跟别的男孩子处对象了,这世界可不是以前,男女之间还说不得一句话了,如今他们两个是订婚了呢?还是结婚了?又或者是珠胎暗结了?你这样诽谤人家姑娘的名声可不好,要是我原先的脾性,就是几个大嘴巴子抽了过来了,哪里还容许你在这里哇哇咧咧坏人清誉。”
王三奶奶说话的声音并不大,看去十分的从容,但一个字一个字的蹦出来,就带给人不一般的震撼力,大家不约而同的把她的话都给听进了耳里。
人群突然间安静了下来,尤其是那些家里有人帮着苏家建房子的人,就帮着王三奶奶说话:“王三奶奶说得没有错,如今又不是旧社会,还不能让人家年轻人说说话了。”
雪满婶一怔,实在是王三奶奶的这一席话太过凌厉,仿佛当着大家的面抽了她一个耳光似的,偏偏她还找不到应对的话来。
虽然她看得出来王春香跟这个叫方宇的小伙子勾勾搭搭,但没有捉奸在床,就没有真凭实据指责两人,一切都只能算作捕风捉影,所以,雪满婶的气势就此低了下来。
谁知道,郭毅斌突然朝王春香喊一声:“春香,你过来。”
王春香莫名其妙的朝他望过去。
郭毅斌说:“你既然还是清白的,我也没有非要退掉这门婚事的想法,只要你今后谨守妇道,好好跟我过日子,我也不计较你跟那个小白脸一起说过话,这几日,我尽快选个日子去你家里过礼,我们尽快把亲情确定下来如何。”
他这话一说出来,大家就跟看笑话似的瞧着他。
王春香则目瞪口呆的看着他,不知道怎么回答他。
这得是多大的口气,竟敢说出这种霸道十足的话来,说什么谨守妇道,说什么尽快订婚,难道谁还哭爹叫娘的想要赖着嫁给他吗?
就是要订婚,也轮不到你郭毅斌啊。
王春香心想,幸亏还没有结婚,要是跟这么一个男人生活一辈子,她非得被气死不可,这种思维方式实在是太别具一格了。
雪满婶连忙偷偷的扯了扯儿子的衣袖说:“这样的女孩子,我们郭家可承受不起,就是没有做出那种丢现眼的事情,这心只怕也早就野了。”
郭毅斌就坠拉着头颅说不出话来了。
雪满婶安抚完儿子,重整精神,就跟一只斗志昂扬的大公鸡似的。
她扭着头问着王雪媚:“王雪媚,我只问你这个做媒的人,这件事情,你打算怎样了结。”
大家的眼光就一起投向王雪媚。
王雪媚在众目睽睽之下,不紧张是假的,加上她嫁到苏家十几年来都是卑微谨慎的过日子,没有想到今日会因为堂妹的亲事翻起她羞于见人的往事。
此刻的心里也是腻烦到了极致,可事到临头,她又躲不开,只得硬着头皮上。
她吞了一口口水,这才竭力维持住平静说:“当然是退还你家的打发,那些钱我们一分钱都不会少你的。”
她的话一落音,便有几个平时关系好的人附和说:“是这个道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