墨挚堂自从顿悟了后,一门心思想的就是勘破这个世界。
只是,这个世界却是活生生的,他在这个世界有父母亲人,有责任,有伙伴,还有一批效忠于他的手下,每个人都有血有肉,每个人都有喜怒哀乐。
而另外一个世界尽管有他渴望的爱情,却记得的东西极其的少,就像海市蜃楼般不真实。
他就这样把自己分裂成了两个人,一个是梦里的墨挚堂,一个是现实中的墨挚堂,整个人都有些疯疯癫癫的了。
周天子觉得卆国越来越嚣张,不但垄断了百国的财政,还研发出不一般的武器,这是要干什么?这分明就是想要反了他的天下。
他封墨挚堂为灵王,剿灭卆国。
墨挚堂接到这个命令是百感交集的,剿灭了卆国,势必要跟青铜成为仇人,但,作为臣民,作为墨家的人,他不得不遵循天子的命令。
再次见到青桐,青桐有了些憔悴,这让他心痛得呼吸都停顿了,这一刻,他是真的想毁了卆国,杀了那个伤她至深的祀郎。
她笑着说:“阿堂,我如今明白情的滋味了。”
墨挚堂默然。
她喃喃自语道:“原来是这般的滋味。”
“是哪般的滋味?”
“自从有了他,忘了我是谁。”
“你忘了他吧,他不配。”
她嫣然一笑:“原来你还不懂。”
“我怎么就不懂?”
“你没有像我这般爱上过一个人,等你懂了,你就不会劝我忘了他。”
他当时想,我怎么会不懂?我的心里也有一个你,但他说不出这种话来,明明知道她的心里有谁,他还要这般的勉强,那就有些胡搅蛮缠了,再说,他还记得他要办的事情,那就是毁了卆国的根基,让周天子安枕无忧。
“青桐,随我离开这里吧!”
她一双清波暸向他:“你想要杀了他?”
他没有说话,也算是默认了。
“你要是杀了他,我就会杀了你。”她的目光变得冷冽:“他是我的,只有我能动他。”
他问:“那我在你心里又是什么?”
“你在我心里.....”她想了想:“就是你。”
他苦笑:“你倒是分得清楚,他是你的,我还是我。”
“这难道错了吗?”她说:“你原本就是你。”
“你没有错,错的是我,青桐,此次分开我们就是生死阔别了。”
她缓缓抬起脸,神情间流出一丝神情莫辨的笑意来,一双芊芊素指轻抚着他的脸庞:“阿堂,原来是你!”
“是我什么?”
她收回手,恢复平时的冷清:“你走吧,再也不要回来了,就当我们从未相见。”
“你就一点都不想着我吗?”
“不要想,不能想,想不得!”
墨挚堂直到离开王宫很远,才突然间醒悟,也已经知道她接下来要做什么了,她存了死志,她要孤注一掷的去跟天斗,跟命斗,她要保住卆国,要保住她的祀郎。
他发疯似的驱马回来,却见王宫戒备森严,整个国家的兵力都调动起来,不但卆国,就是南水周边的几十个国家都已经开始动了起来。
她真的要跟天子斗,准备跟他决裂,他纵然本事不如她,可他不会输,因为天子气数未尽,周朝还有数百年的基业?她就是拼尽了她的修为,送掉了她的性命,那又能怎样?还能斗得过天道吗?
她明明知道,可她就是要那么做,她真是疯了。
她是来俗世历练红尘的,不是来历劫生死的,怎么就变得这般的不可理喻了?
他要唤醒她,不能再错下去了,他要带着她离开卆国,离开她的祀郎,回到她原来的地方去。
可她却拒不见他,那个人的性子,就是钻进了死胡同,也没有谁能够把她拉得回来。
如是那段日子,他整日躲在屋子里边苦心修禅,想找到勘破困境的办法,可每一个卦象都是大凶之兆。
他问卦天道:“可否让我为她减轻罪罚?”
天道回答:“不能。”
他知道‘不能’两个字的意思,果然,周天子很快下令,让他尽快剿灭卆国。
他思来想去,想到了策反,只有这样才能让她少遭受些天谴,也能让她少承担些杀孽。
可她的本事实在太强了,以一己之力,居然抵挡住了他的三军以及她被策反的臣民,她一个人可以与天下为敌,天地为之色变,宫阙血流成河,就连那轮悬挂在东空的圆月都染成了血红。
天道怒了,要毁灭她的元神,要让她灰飞烟灭,是他跪求天道,留下她一息神魂,让她有来生。
她临死前,他驱马去见她最后一面。
她却对他说:“阿堂,我用来生换我的祀郎一命,求你放过他,给他一辈子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