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间卧室是她读初二那一年翻新的房子。
那一年的暑假,家里的猪栏屋倒塌了,父亲就拆掉了她跟妹妹原先住的卧室,新建了如今这一排屋子,房子小了不说,建筑的质量也差得离谱。
十年时间不到,如今已经漏雨很严重,屋子里总有股难闻的霉味。
苏青桐呆呆的看着眼前的这一切,自从房屋改过后,家里不幸的事件一件接一件,她一直觉得原先的老房子不应该拆除,然后房屋不该健在坡后头,而是应该多想点办法设计一个好的建筑格局。
如今一切都已经成了定局,她不知道该如何破这惨局。
苏青桐陷入了久违的痛苦回忆中,这是她最不愿意想起的一段,偏偏让她重新活一次,实在是对她太过残忍。
偏偏这都真实是发生过的,她逃无可逃,难道一切都要无法挽回吗?她怎么忍心看着母亲这么死去?
她想回到苏家园子的那一世,她想念她的阿堂呢?想念健康美丽的母亲,想念风光无限的人生,可如今都成了一场梦。
那三千年前的那一世呢?难道也是梦?又或者这一世也是梦?到底哪一世才是真?又或者每一世都是真?而如今她该怎么做?
苏青桐的脑子完全混乱了。
她决定去睡觉,或许睡一觉醒来,她就回到了春风得意的那一世,跟姬明轩坐在教室里边说笑风声。
苏青桐回厨房的煤炉子上倒了热水进房间洗脸洗脚。
可她睡意全无,实在受不了床上难闻的气味,也受不了床垫子下边凹凸不平的稻草,可她睡不着还是得睡,毕竟有些累了,夜已经很深了。
第二天上午睡到自然醒,窗外金晃晃的阳光直射进窗户,照在卧室的房中间,细小的浮尘在阳光下拥挤着游荡,这是一个安静的春日上午。
耳里传来清脆的小鸟的叫声,似乎在安抚着苏青桐急躁的心,为什么还在这里?
她很不甘心,过了那么多年开挂的人生,就这样没有了,实在是不甘心,可她又能怎么办?只能一步一步的往前走,尽量想办法改变状况。
“妈,我来喂猪,您去坐着休息。”
王雪媚吃惊的看着从她手里抢过潲桶的女儿:“你去洗脸刷牙吧,这些脏活还是妈妈来,别弄脏你的衣服了。”
“您去休息吧,身体不好就多躺躺,今后这些重力活就交给我来办。”
苏青桐吃力的提起潲桶往又脏又臭的猪栏屋走去,这气味实在是受不了,可有什么办法,家里就靠着这里边的母猪跟肉猪变钱,不喂好它们,怎么改善经济?
没有空间可真累人啊!
“阿堂,你快来救我!”
“青妹子,你在叫谁啊?”母亲突然在身后问。
“妈,我没有叫谁,我在叫猪别拱潲桶。”
“那你小心点啊,别洒了猪潲。”
哪里能小心,她刚刚举起潲桶,那只凶残的母猪就嚎叫着朝桶底顶了上来。
然后猪潲洒得到处都是,就是潲桶都被顶得变了型,可怜兮兮的砸在一堆猪屎上,苏青桐完全傻住了。
母亲拿着一个大扫把赶开母猪,这才进猪栏里边捡了潲桶出来。
“哇!”
苏青桐夺门而出,她实在是受不了这一切,过了十几年养尊处优的日子,哪里还能够重新过这种与猪屎打交道的生活。
母亲并没有冲洗潲桶上边的猪屎,她已经没有力气了,无力的坐在她房间唯一一条靠背椅上休息。
母亲一直那么坐着,随着她身体的不好,已经不爱到处乱逛,而家里那台黑白电视机已经寿终正寝,所以她无所事事,就静静的坐着发呆。
阳光从窗外射进,照在母亲干瘦萎靡的身上,拖崴出狭长的身影。
母亲好几次摆弄着那台电视机,可惜再也没有图像,她就沮丧的坐会原来的地方。
苏青桐总感觉母亲的死,或许跟电视机再也不能看节目有关系,因为这枯燥无聊的日子,母亲没有了盼望,失去了生气。
她想念住在苏家园子里边的母亲,徐娘未老,风韵犹存,还勾引得一个大明星为她大打出手,跟如今的母亲相比,简直一个在天,一个在地。
“妈妈,我陪你去医院检查检查身体吧。”
“不用,我自己的身体我明白,只是想吃点好东西,有肉吃就死不了。”
苏青桐心里一阵酸涩,肉对于苏家园子的母亲来说,看都不想看,如今却盼着吃想着吃。
“我等会就去称肉。”
母亲的脸上露出一丝欣慰的笑意:“你别去称了,你妹妹周五回来肯定会带肉回来。”
苏青桐张了张口,没有说话。
她昨晚查看了手里的积蓄,总共就二十多元,都是她打牌的本钱,这二十多元也就买五斤肉,确实不能乱用,而且,她得想想办法,怎么利用这二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