罗辑本能一抖,就像是个被抽空了气的玩偶,在眨眼间就缩小了一尺,软软靠在墙上变成一堆烂泥,垂落在冰冷的地板上,面如死灰万念俱灰。 随后,我看了地上行尸走肉般的林洪斌一眼,食指如剑点了点他,冷笑一声转过头来,对着迎面走来的一大群巨佬巨擘,挨着挨着点过去,直呼其名! “宁诚!” “王静凇!” “封长青!” “刘斌刘大队!” “我,方州科学会鉴定所助理研究员,童师,向四位老总实名举报……” “宁诚,封长青,你们二位的手下林洪斌,罗辑……” “王静凇,还有你的门生陈焕……” “以上三人,排名不分先后,丧尽天良合伙串通以一万块底价恶意收购太行煤业李跃进老先生家传乾隆御笔汉柏图!” “我有人证物证,还有视频录像为证!” “铁证——如山!” “此等恶意捡漏诈骗行径,人神共愤天诛地灭!数额特别巨大,情节特别严重。” “是杀是剐,请四位定夺。” “梁总,您是总部文宣负责人,请为我作证。” 轰隆隆! 轰隆隆隆! 对面二十多号老的小的,男的女的,不男不女的一眼不眨看着我,惊恐惊变惊爆全场。 噗通噗通噗通…… 接连三连响,三贱客不分名次先后倒地,人事不知。 比起上次缉私队来,这回罗辑是真真正正的晕死过去。 陈焕则是被吓晕的。 林洪斌嘛,这个老东西心理素质还行,装晕有一手。 也不知道过了多少时候,窗外的墨汁已经染透了整个天幕,桌下的水渍早已干透。 大厅里灯火通明,温暖如春。 几十张刚刚换新的高级椅子就摆在桌子的周围,一缕缕炊烟从各个老总们嘴里冒出,弥散在空中。焦灼而烦躁。 堪比那天奥运礼宾的漂亮服务员侧着身子站在我的身畔,素手浅浅揭开我杯盖将滚开的水倒进价值两千块的紫砂杯中又复盖好。 整个过程点水不漏,娴熟又不失文雅。 坐在我右边的煤一代自打被总部文宣梁总爆出身份之后便自已一言不发,只顾看汉柏图,脸上的笑容从始到终就没断过。 就在刚刚,王静凇老卑鄙、宁诚、封长青封老以及在座的收藏天下的大专家们以及我,一起对这幅乾隆御笔御题诗的汉柏图进行了联合估价。 八千八百八十八万! 神州币! 这个估价并不算低,但也不算高! 我对这个估价,保留了自己的意见。 至于汉柏图的真伪讨论,也就只花了不到五分钟的时间。 因为,老卑鄙只看了一眼就说是真的。 有一说一,老卑鄙虽然和马忠超的一样的厚颜无耻,但对于自己的职业操守和品行,还是过关的。 封长青封老作为神州文博的精神支柱,他看了足足五分钟。 五分钟时间内,封长青说了不下一百个好字。 剩下的,都是在叫着不可思议。 旁边二十多个大师小师老师们则围着汉柏图看了又看,满满的激动,叫着什么石渠宝笈又回来一件国宝。 倒是那宁诚,只是看了汉柏图一分钟便自退到旁边坐下,板着一张二五八万的臭逼脸,抱着手紧紧箍着手臂闭口不言,也不知道再想什么。 其实,在我心里,是巴不得这两个老家伙否认这幅画的。 那样我的复仇计划后续才会更猛更烈! 这幅尺寸不过两平尺的小轴画,全称叫做嵩阳汉柏图! 乾隆御笔画作,御笔题诗。 看打章子的印记,那引首钤的写生朱长方印、正中钤的古希天子朱文圆印、右上钤的太上皇帝宝朱方印为乾隆老头自己亲手所打。 乾隆老头一共做过四幅嵩阳汉柏图,尺寸各自不一。 我手里这幅属于最小的那幅,做于1750年冬。 御题诗诗名为汉柏行,是乾隆老头四十岁那年巡狩嵩山书院时候所做。 另外三幅汉柏图除去《汉柏图卷》遗失之外,其他的巨轴本和横轴本现在就藏在故博。 那两幅尺寸很大,立意布局笔力都比我这幅好得多。 这说明什么? 那两幅大的,是别人的代笔,盖的是乾隆的章。 我这幅小的画得差是差了点,但却是乾隆老头自己画的! 之所以敢肯定我这幅是乾隆御笔,是因为,画的材质! 用的是金粟山藏经纸! 这种产自宋代金粟寺的纸号称神州有史以来最好的纸张,不是有钱有势就能买得到,而是早就绝种了。 不怕乾隆老头当年富甲天下,他所收藏的金粟山藏经纸也没有多少。 平日里,乾隆根本舍不得用这种纸,而是用的造办处的仿金粟山藏经纸。 千古名纸加十全老人的御笔画御笔诗,再加十个乾隆的戳子。 这幅画定价八千八百万八十八万神州币,确实值这么多。 要是送到港岛佳士得苏富比,不定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