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过当我不紧不慢重申走人不发提成且要赔偿的那句话后,小表妹硬是咬着牙露出八颗牙齿,对我嘶声报告。 “好的。老板。我都记下了。” 架子端足,威风摆够,在小表妹杀人放火的目光里,我慢慢起身。 就在这时候,一个孤独茕茕的身影不合时宜的映入眼帘。 贵哥操作着不太熟悉的新轮椅主动迎上前招呼对方,那孑然无依无的身影却恍若未闻,只是静静的站在门口。 北风肆虐刮弄着那枯瘦的身影穿着单薄的外套,那身影同样毫无知觉。 贵哥觉得有些奇怪,小表妹主动过去笑着跟黑影搭话。 那黑影探出一亿个人都不了一个的奇特双手缓缓摘掉连帽,慢慢一点点抬头。 刹那间,小表妹便自鼓起能塞进大苹果嘴巴。 水润润的眼睛里、蕴藏积压了十九年的所有春情炸弹尽数爆炸,炸得小表妹两只眼睛里都是数不清的红心心…… 眼前的这个黑影,就一个字。 帅! 黑影只是轻飘飘的看了小表妹一眼,就在这弹指间的刹那,小表妹的脸上已经写满了已经为黑影生下十九个小表哥的坚定誓言。 当黑影目光挪开小表妹的时候,小表妹突然嘤咛了一声,整个人毫无节操毫无廉耻的软软倒在了长条椅上。 黑影脑袋就像是尘封十九年被唤醒的机器人,脖子转动间径自能听见骨头的脆响。 目光慢慢移动,黑影怯懦望向我,满是血泡的嘴皮轻轻蠕动,从喉咙管里抖抖冒出一个字。 “哥……” “滚!” 我的脸瞬时扭曲绷紧,怒吼出声:“给老子滚!” “老子不是你哥!” 乍听黑影叫我哥,小表妹浑身一个激灵,跳将起来。 再听我痛骂黑影,小表妹急速回头望向我。 “给老子滚出去!!!” 我的怒火变成雷鸣爆吼,直把小表妹和贵哥吓得不轻,万分不解。 “这是老子的鉴定所,你给老子滚出去!” 我对着黑影厉声爆吼,捏紧拳头咬破唇,就像是头疯狗。 我每吼一声,黑影就会缩短一尺,眼泪包不住的滚落,变成钻石砸在地上,刚刚作响。 “哥……我错了。” “我错了!” 黑影不是别人,正是少年班我的同学,我的兄弟,比亲兄弟还亲的兄弟! 陈曈! 那晚上,在方州门口将煤三代吓得钻床底的也是他。 那天晚上,在方州转角处,等了我整整一天的,也是他。 陈曈抖抖索索锥心戮骨的叫着我哥,飞龙眼中泪水狂飙,俊脸扭曲变形,完全没了人样。 “哥……” “不准叫老子哥!” “你给老子——滚……” 我抬起手指着门外,骂着滚,声音不自主的颤抖悲呛! “老子不是你哥!” 唾沫从嘴巴飞溅出来,满空乱射,听着我自己发出的受伤野兽的叫声,我自己都觉得我自己没骨气! “哥!” 陈曈哭着看着我,满面的憔悴,满眸的伤绝,满身的哀痛,泣不成声:“哥,你不认我了……” “老子不认你了!” “不认了!” 我眼前一片迷蒙,左眼眼角,眼泪不争气的滚落。 开始的时候很烫,须臾间变冷! 当这行眼泪滑落脸颊,我被这行冰冷的泪,痛得心都在哭! 那种痛,直把我的骨伤全部牵动! 一瞬间,我的火气冲破泥丸,对着陈曈发出变异到我自己都不敢相信的痛吼:“给老子滚!” “姓陈的狗杂种。” “别他妈以为你给老子送了花篮老子就会原谅你。” “老子不稀罕你的花篮。” 我发疯一般拉开背包,将所有的东西全部倒在地上:“老子还你!” “老子还你花篮钱。” 一边发疯的吼,我一边发狂的捡起两扎钱,癫狂的用手撕,又用嘴咬着橡筋。 橡筋被我咬断,重重弹在我脸上,留下深深的印记,我却丝毫感觉不到任何疼痛。 抓狂的我像一只被扒开头骨浇淋热油的猴子,将一叠一叠的钱用力砸在陈曈身上头上脚上,砸出门外。 每砸一叠,我就会不受控制的疯叫疯吼疯闹。 叫得撕心裂肺,吼得鬼哭神嚎。 “老子还给你。” “够不够?” “陈大少爷,陈大世祖,陈大富豪……” 我想控制我自己,但我的手我的嘴我的神经完全不听我的大脑使唤,拼命的砸,死命的扔,用尽我这副残躯中积存的所有力气,用尽我这缺魂断魄的孤儿所有的劲…… 扔到最后,整叠的钱没有了,我却毫不停手,将剩下的零钞全部扔过去,又将我身上所有的钢镚,五帝钱全部砸过去。 “够不够!” “陈大爷,陈首富,陈世祖,陈统领……” 吼着叫着,我眼前越来越模糊,睫毛凝结掩盖我的视线,泪水汹涌淹没我的眼…… 我觉得鉴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