又是老树子勤务员又是老树子医生的王权满是沮丧,发出颓然无力的深深叹息:“到时候,老黑叔你的药都没用了。” 精疲力竭的老黑叔默默点头,沉痛又揪心的看着自己的老朋友:“大限是不是三年?” 王权面色痛苦难受,轻然点头。 老黑叔面露最深的痛楚,右手微微颤抖:“童师。你有没有办法?” 我的回应就一句:“看看再说。” 老树子这个前古未有的怪病,让我非常非常非常感兴趣。 细细看完老树子的面相骨相手相,再摸了老树子的手骨,暗地做好记录。 等到第二天老树子醒过来,我又被新的异况吓得大脑宕机。 不过才切割还不到八个钟头的老树子的身上,又长出了无数角质皮质。 长得最快的,当属老树子的那双手。 八个钟头,睡一觉的时间,老树子双手就变大了五分之一。 我看得心惊肉跳脊椎冰冷,紧紧咬着牙缩紧眉头。 脑海中翻遍所有老祖宗们留下来的记录,都没找到任何类似的记载,连相近的只言片语也没有。 醒过来后的老树子却是一身轻松,冲我傻笑:“没吓着你吧。” “你是黑大哥的人,我信任你。以后就拜托你医我。” 跟着老树子就去了厨房进食。 随后,我又狠狠吃了一惊。 已是耄耋年级的老树子,这顿饭,吃了整整一条山羊,外加九只鸽子。 还有五十多个鸡蛋。 再加十斤大米饭。 这他妈那是什么人,这他妈就是一头—— 活着的! 化形成功! 渡劫失败的! 精怪! 很快,我就反应过来老树子饭量好的原因。 这头树精! 要补充能量。 只有摄取天量的能量才能维持角质树皮的生长! 若是他补充的能量不足以支撑角质生长…… 那角质就会提取他的本命精血和本命生机…… 结果就一个! 身死道消! 一年一劫过去,吃饱喝足的老树子满面春风,操纵着一年才解脱的双手疯狂打磨双手角质,声若奔雷与老黑叔谈笑风生谈天叙旧。 看得出来,老树子和老黑叔关系极好。 那种关系,就像是我和阿曈,和腾老十,和班长,和孤儿贝一般无二的好。 甚至有过之而无不及。 也只有共同经历过生死大劫,互相为对方挡枪,互相从死人堆里将对方刨出来救活的生死战友,才有这般一个眼神一个手势就能秒懂对方的关系。 铁血友情! 生死情意! 老树子也在修道。 只是他修道不深,每天也就只念一种经文。 道门清心决! 虽然老树子只余两分人样尚存,但他与生俱来的俾睨一切的气机,雄霸与狂傲的气势,还有横扫千军的杀气,也叫我为止心折。 默默在旁观察又一天后,我开始对老树子问诊。 什么血液、五脏六腑、脑神经各种细菌病毒报告统统不看。 老树子除了长树子之外,其他的,比任何正常人都健康。 他的体质,更是远超奥运马拉松冠军数倍。 老树子不差钱,这些年必然请了无数名医神医看过。 病灶! 绝不是在身体上! 如果在身体上,那也用不着老黑叔一年四季满世界挖药。 我先要了老树子的生辰八字做了测算,再询问老树子病况始发时间。 最后,我直接管老树子要了另外一件东西。 老树子的祖坟山位置。 可惜的是,老树子并不记得自己的生辰八字,更别说祖坟山位置。 八十多年前,神州大地一片生灵涂炭民不聊生。 像老树子这样出生卑微的贫苦贱民,哪会记得自己的出生年月和祖坟山。 至于老树子的怪病始发时间点,老树子也模棱两可只记得个大概。 这难住了我。 耗尽心血测算半天,最终向老黑叔摇头,实话实说:“找不到病因,没法下手。” “我没辙!” 默默磨着大砍刀的老黑叔过了半响才抬起头。 松皮般褶皱重重的右手轻轻舞动,那十八斤重的民国大砍刀犹如无物,斩裂长空。 刀光如雪片,刺花我的眼。 “唉!” 一身长叹,老黑叔神情落寞萧索:“你都医不好,那真的就医不好了。” 我点燃一支烟递给老黑叔,抿笑着:“山海办事不利,公文包你拿回去。” 老黑叔眯着眼睛,嗤了声:“没得出息!” 我嘿嘿直乐,咳咳有声:“我觉着你老这把刀,是把有故事的刀。” 老黑叔嗯了声,雷公般凶暴的脸露出一抹狰狞:“咋个?拿了我水壶,拿了我公文包,还想要老子的命根子!” 我哈哈笑着,说出夹生的巴蜀话:“水壶和公文包都是你心甘情愿送我的撒。” “这把刀,我倒是真的想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