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啊,谁告的呀?真缺德。”齐师傅气坏了。
“小齐,你发什么脾气啊?出现这种问题,应该先自我检查,有则改之,无则加勉。而不是找别人的错处。”站长说着,在唯一的办公桌后边坐了下来。
齐师傅冒汗了,“站长你说的对,不过,这么些年,我们一直是这么干活的,你说说是谁这么缺德?竟然在背后打小报告?”
站长打哈哈,“这可不能告诉你,反正有群众举报,你要是没做不合规的事,就不用担心。”
郭师傅很坦荡,直接把账本推给会计,“货都在我的库房里呢。”
两位师傅收的货,并没有放在一起,他们各自有各自的库房,以前都是等到星期一交接班后,再一起交到大仓库去。
会计和出纳笑了笑,一个人看账本,另一个点货,两人一唱一和忙了起来。
元妮无事可做,就想继续填表格,可站长把唯一的办公桌给占了,她干脆搬了个板凳,坐到窗台底下,埋头填写起来。
郭师傅则悠哉悠哉的坐到了门口,吹起了凉风。
反倒是齐师傅坐立不安,好像是痔疮犯了。
把这几人的情形看在眼里,站长还有什么不明白的?
他心里明白,恐怕是那个告黑状的,盯错人了。
不过,到底谁有问题,谁没有问题,还得查了以后才能定性。
查完了郭师傅的账,会计把账本递给了站长,又小声说了几句。
“齐师傅,开库房交账本吧。”站长不动声色的点点头,又催促齐师傅。
事情到了这一步,如果不开库房,等于承认自己有问题,齐师傅咬着牙打开了库房。
这一开库房,可就坏了,接二连三出现问题。
纸板报纸的重量对不上,账本上记了红铜十斤,压根就找不到东西。
除此以外,还有些细节不对,懂行的都懂。
如果说有人偷着带东西出去,那定是齐师傅无疑了。
齐师傅脸都白了。
“郭师傅,元妮,你俩先回去吧。”站长把其他人都给打发走,单独留下了齐师傅。
走在回去的路上,元妮悄悄问郭师傅,“怎么会这样?”
“经常这样,有人不守规矩,齐师傅还是太年轻呀。”郭师傅感慨了一声。
他每次收报纸都会翻检一下,就是因为那些不守规矩的人,会往里面掺杂砖头瓦片。
如果郭师傅听之任之,那些卖废品的人就会给他送上一包烟,甚至是返回一点钱。
但是郭师傅没有这么干过,每个人都有自己坚守的底线,只是底线不同罢了。
元妮也想到了这些细节,甚至她还想到了副站长,想当初副站长不希望她去站柜台,会不会有这方面的原因?
元妮斟酌了一下措辞,“会怎么处理齐师傅?”
“说两句完事儿呗,还能怎么处理?齐师傅可是副站长的人,要动齐师傅,就等于跟副站长对着干。
一个单位就俩领导,他俩要是合不来,这活该怎么干?”郭师傅一脸老油条的表情。
元妮万万没想到,她还以为,人赃俱获,站长肯定要收拾郭师傅呢,没想到只是敲打敲打。
这大概就是小单位的生态吧。
事不关己,高高挂起。
有些人热衷于内斗,有些人已经在为前程铺路了。
元妮就属于后者,跟郭师傅分手以后,她抓紧时间跑了趟夜校,把名报上,这才松了一口气。
她是算过的,这一期夜校培训班点卡的刚刚好,明年五月份拿毕业证,刚好能赶上高考。
夜校距离家里有点远,元妮跑得腿疼,她寻思着,是时候买辆自行车了。
往后的日子又要上班,又要上夜校,还要照顾两妹妹,时间耗不起呀。
“元妮同志……”
她正想着心事,突然一辆吉普车自身后赶来,顾超打开车窗,“你要去哪里?我送你?”
“回家,你顺路不?”
“顺路。”
厂长都说了顺路,司机师傅聪明地调转了方向,直接朝元妮家里开去。
“好些日子没见了,最近都在忙些什么?”顾超说着,很自然地掏兜,摸出两颗大白兔奶糖递给元妮。
元妮叹口气,扳着手指头一五一十说起来,最近主要是往学校跑了,除了报名,还要弄教材。
“上夜校啊,那挺好,我听说高中培训班在西郊,离你家挺远的,天天跑,来得及吗?”
“我正打算买辆自行车呢。”
顾超点头,很自然的从口袋里摸出几张票,“喜欢看外国电影吗?我这有内部参考票。”
元妮还没反应过来,手里就被塞了票,“啥是内部参考票?”
不怪元妮无知,她是从末世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