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厂长,是我爱人把铜金鱼给你的吗?”魏总工一脸懵,神情紧张。
他竟然不知道自己爱人干的事?
整件事都充满了违和感,太奇怪了,价值四五千的物件呢,说给就给出去了,做丈夫的竟然不知道?
于是他又把温锅那天发生的事,详详细细说了一遍,“我也不知师娘是怎么想的,我去厨房帮着端菜,她就说了这么些个话,还把铜金鱼塞给我。
我不懂古玩,不知道这东西有多贵重,家里长辈看到了,我才知道铜金鱼非同一般,这么贵重的东西,你们还是拿回去吧。”
把东西拿回去,不要再乱点鸳鸯谱了。
魏总工脸色很难看,他把盒子收了起来,“我爱人这是犯糊涂了,你不要跟她一般见识。”
“师娘是好心,可惜这东西太贵重了,我不能接受。
对了,现在厂里不忙了,我跟我对象说了,周末我请客,给师娘接风,您提前跟她知会一声,到时候一定得来啊。”
顾超笑眯眯的又送出了邀请,实则是邀请,其实是宣告,他已经是有对象的人了,名草有主,就别再打他的主意了。
魏总工程师自然听出了顾超话里的意思,他尴尬的笑着,“让你对象费心了,行,我知道这事儿,我回家就跟她说。”
等顾超离开以后,魏总工程师的尴尬劲还没过去,他背着手足足在屋里转了两圈,又喝了一茶缸子冷水,这才冷静下来。
鱼符并不是魏总工程师家传的东西,而是他爱人的嫁妆。
耿老太太说的很对,这铜金鱼是宋代兵符,共有两只,分别为阴鱼和阳鱼,阴阳成双成对,两鱼可镶嵌在一起,成为一只,严丝合缝,以此为信。
当初魏总工程师和他爱人谈对象,他爱人就把阳鱼给了魏总工程师。
两人结婚之后,阴鱼和阳鱼合二为一,成为一只完整的鱼符,又由他爱人收了起来。
当时两人说好了的,等以后宝贝闺女魏新燕谈对象的时候,再把阳鱼给未来女婿。
妻子把阳鱼给了顾超,用意不言而喻,她是看中顾超了,想让顾超当他家的上门女婿,但这怎么可能呢?
顾超年轻有为,家世也好,就算没有妻子女儿下乡这档子事,魏家也高攀不上这样的女婿。
更何况闺女魏新燕已磋磨了青春,成了一名老姑娘,那就更配不上了顾超了。
虽然魏总工程师和顾超是师徒关系,顾超也认他这个师傅,越是这样,他就越不能明目张胆的强人所难。
想明白妻子的打算,魏总工程师实在臊得慌,他也顾不得上班了,抓起盒子就往家走。
魏总工程师的妻子还没有解决工作,就在家闲呆着,做做家务什么的。
魏总工赶到家的时候,他爱人正拿着毛线针织毛衣呢,看样子倒是岁月静好,悠闲自在。
“你怎么回来了?不是刚上班吗?是落了什么东西吗?”不等丈夫说话,妻子就来了个三连问。
在徒弟面前丢了面子,又失了里子,魏总工程师一肚子气,他直接把盒子扔出来,“你怎么能自作主张,把鱼符给小顾?
你上次提起这事儿,我就说不可能,顾超太优秀了,根本就不是新燕能配上的人。
今天小顾把鱼符还给我了,他说的明明白白,家里有长辈懂这东西,而且他已经有对象了,他不能收鱼符。
他这么说的时候,我这张脸臊的啊,就跟火烧一样。
你说说,你干的这叫什么事儿?抬头嫁闺女,低头娶媳妇,就算咱家新燕是个老姑娘,也不能上杆子往人手里塞呀?
我跟小顾名为师生,其实人家是我的上级,你这么干,我俩以后还怎么一起干工作?”
魏总工程师是个读书人,平时斯文的很,今天是真气了,说话的声音都大了一倍。
他妻子一脸惊讶,打开盒子看了看,“是小顾亲手还回来的?他已经谈对象了?”
“你甭管人家谈没谈对象,反正他是没看中新燕,你赶紧把那心思收一收。”
魏总工程师的妻子脸一沉,就抹起眼泪来,“你以为我愿意这么做吗?我还不是为了新燕?
我跟新燕生活的地方,就是穷山恶水,鸟不拉屎,新燕刚去的时候,还是个十三四岁的小姑娘。
我们娘俩身边没个男人,家里粗活重活没人干,都是新燕咬着牙一点一点弄的,她为什么会变成今天这个样子,还不是累的?
要不是有新燕在身边照顾,我早就没命了。你在城里享福,怎么能狠下心来骂我们娘俩?”
魏总工程师是个心软的人,听妻子这么一说,再看看妻子已接近全白的头发,顿时一股酸楚涌上心头。
妻子说的对,这些年她实在是太可怜了,闺女更可怜,明明是青春韶华,却被生活磋磨的跟老大妈一样。
“我知道你跟新燕很难,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