姥姥摸出一个小木雕,“这是大花那孩子刻的,以前她从不提她哥,我们都以为她不知道呢,你瞧瞧,她刻的是什么?”
元妮接过木头雕像,仔仔细细看了起来,这是一个头像,确切的说,是秦鸿飞的头像,还别说,刻的挺细致。
“你见过大花她哥,你说,这是她哥不?”
“是的,我把这个木头像带给秦鸿飞?”
“对,再给他带几句话,让他不要担心大花,大夫给大花治了脑子,大花现在能说囫囵话了,让他有时间就回来看看……”
元妮赶紧比了个停的手势,“姥姥,你说什么呢?其他话可以带,秦鸿飞能回来吗?”
他可是杀人在逃通缉犯,一旦回来,就面临着抓捕。
姥姥一拍脑门,“我这是说顺嘴儿了,反正吧,你就告诉他,大花在咱这儿一切都好,让他不要担心,也不要闯祸了,好好的过日子。”
元妮点头,“我把这个装到行李箱里边,但能不能遇上秦鸿飞,可不好说。”
秦鸿飞没有身份,就算是偷渡过去,还不知道在哪个旮旯混日子呢。
再说了,别看香江地方小,可人口多,短短几天之内,能遇到秦鸿飞的几率简直是大海捞针。
姥姥叹气,“我就是求个心安,你要是遇上他了,也让他给大花带句话回来,大花知道她有个哥呢。”
“行。”
行李最是麻烦,京城太冷,专门为香江之行准备的套装,根本没法穿上身,只能先在箱子里搁着,这就占去了一大半地方。
不穿棉袄又不行,北方全线进入冬季,穿着秋装来去得冻死。
除了服装,元妮还有一堆老玩意,为了装下这些东西,她准备了一个大行李箱。
这个行李箱是元妮从华侨商店买的,不仅体积大,下面还带着轱辘,虽然花了不少钱,但行李箱推拉省力,省得自己拎着了。
至于统一配发的行李箱,元妮问了带队老师,对方说这个不做特别要求,有更好的箱子,当然可以用自己的。
就这样,终于到了出发的日子,顾超开了厂里的小汽车,帮元妮拉着行李,然后把她送到了学校门口。
这次去香江参会,京大的老师和学生们是主力,学校会派车把大家伙统一送到机场去,然后坐飞机出发去深城,在深城统一出关。
元妮平时穿着打扮不错,也舍得花钱,同学们早就猜测她家庭条件优越,但没想到这么优越。
别人买辆自行车都费劲儿,她都已经用上小汽车了。
李凤霞很惊讶,“那是你家的小汽车?”
“是我对象单位的车,就是借用一下。”
“那也够牛的了,我姐结婚的时候,借了一下公社的拖拉机,就这,还给人家塞了两包烟呢。
对了,刚才你说啥?你对象单位的车?你有对象了,他是干啥的?”李凤霞思想单纯,头脑简单,话都快说完了,才抓住了对方话里的重点。
“怎么说呢,就一普通的……”元妮发现自己没法说下去了。
顾超都当厂长了,能普通吗?
去机场的路上,李凤霞都在追问顾超的身份和家庭。
倒不是李凤霞有多么八卦,如今这年头,对象是热点话题,不管老的小的,任谁都逃不过这个话题。
到了机场,又是一番眼花缭乱。
用元妮后世人的眼光来看,机场已经很寒酸简陋了,连航站楼都没有,只有一个平层建筑。
但对于李凤霞这样,只曾坐过拖拉机和绿皮火车的人来说,机场简直是高大上的建筑,里边铺着地板砖,到处都亮闪闪的。
到了机场以后,带队老师把大家集中起来,现场分发机票。
之前机票都是由学校统一购买,统一管理的,现在才发到个人手里,因为通关的时候需要检查。
也是在这个时候,李凤霞才知道,从京城飞往深城的机票,竟然要六十四块钱。
“我的天哪,怪不得他们打破头都要争取出去的机会,去香江的路费可真贵啊。”李凤霞惊讶的嘴都合不拢。
如果不是有学校帮着负担这笔路费,李凤霞根本去不了香江。
在海蓝岛的时候,李凤霞全家都生活在一个农场,这是国营农场,所以李凤霞的父母是领工资的。
就是钱不多,一月十多块钱,基本上跟丹县的临时工保持一个水准。
即便如此,李凤霞一家在当地也算是人上人。
比起那些纯靠种地换工分的农民来说,他们家的收入算是多的,也相当的稳定,不用看天吃饭。
李凤霞暗自换算了一下,不算来回的路费,光是这单趟机票,就相当于父母两月所有的工资收入总合。
如今乘坐飞机,不光是费钱,关键问题是还需要介绍信,没有县团级以上单位开具的介绍信,是买不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