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子向大长公主拱了拱手,谦逊地说,“事已至此,孤会与父皇说,册封苏梦妤为太子妃,苏梦娴为良娣。”
这话一出口,脸色最难看的就是苏梦妤了。可她忍下了冲动并未声张,默不作声地退出了偏厅,没有惊动任何人。
大长公主瞧着太子因为拱手露出的光裸的手臂,嫌恶地皱了皱眉。
一国储君,手段龌龊,还如此不成体统。
大长公主实在看不过眼,吩咐暗卫去边上提了个屏风过来,“赶紧先将衣服穿上。”
苏梦娴这才仿若大梦初醒,顾不上换衣服,捏着床帐急急地朝屏风外喊道,“此事不可!”
杨清容意味深长地说道,“怎么,苏二姑娘是不愿嫁给太子为妾?”
苏梦娴,你敢说出来,你嫡姐与旁人有染,已怀了近三个月的身孕了吗?
可你不说出来,不但自己要做妾,待你姐姐的事被人发现,那就是欺君之罪,祸及全家,你也逃不掉。
所以,你要怎么选呢。
杨清容捏着帕子挡住了脸上期待的笑意。
不管说与不说,苏梦娴,这个良娣,你都是当定了。
苏梦娴神情慌乱,她顾不上和杨清容相争,也顾不得身上未着寸缕,转过头抱着太子的手臂,将依赖的眼神投向他。
“太子,长姐她……”苏梦娴面上愈发焦急,却又不知该如何解释。
太子以为她是因为不甘心做妾,才这般作态,只敷衍着安抚了她一句,“你若能诞下皇孙,孤自会为你请封侧妃。”
苏梦娴摇着头,满脸无措,“不是的,太子,长姐她不能做太子妃的,长姐她……”
“够了!你做出这样的事,难道还妄想做孤的正妃吗?”
太子一把甩开苏梦娴的手,捡起衣服穿了起来,眼底具是厌恶。
认不清现实的蠢妇。
苏梦娴看清楚了太子的眼神,她颓然地放下手,整个人陷进了床帐里。
她这才有些明白,太子真正在意的是苏家女的身份,至于太子妃究竟是她还是长姐,太子并不在乎。
她浑身颤抖,发泄似的拍在了床帐上。
那他们之间的那些情谊又算什么。
算什么。
她低头隐藏起怨恨地神情。
姐姐,太子,闵宁如……
呵。
苏梦娴将这些人的名字一个个记在心中,她猛地收紧手中的床帐。
她不会放过他们的,她要他们死。
太子见她安静下来,以为她是认命了,就将下人拿过来的衣服丢到了她身上。
“穿上,和孤出去。”
等苏梦娴换好了衣服,太子先一步从屏风后头走了出来。
苏梦娴低着头在他身后亦步亦趋,几乎将整个人躲在了他身后。
大长公主皮笑肉不笑地看着太子说道,“穿上衣服倒还勉强像个人样。”
太子知道今日是自己有错在先,他也不想为此得罪大长公主,只得忍下了这口气。
“孤要回宫向父皇母后禀明此事,就先行一步了。”
太子说完捏着袖口,将手一甩就大步流星地走了,甚至都没回头看一眼苏梦娴。
事情闹成这样,各家夫人姑娘们也都纷纷识趣地告辞。
只是老远还能听见那些议论声,刚才骂杨清容的话,又全都落在了苏梦娴身上。
“苏夫人真是玩的好一手倒打一耙,我刚才还差点误解了县主。”
“就是,不知廉耻的分明是她女儿,竟还想赖到旁人头上。”
“我是头一回听说会有人怕下的药不够,还要剪自己衣裳的,楼里的姑娘都做不出这样的事吧。”
“可不是嘛,刚才那动静,你可瞧见了?那么多人都进去了,她还在那痴缠太子。瞧那样子,可把我恶心坏了。”
“我要是有这样的女儿,早让她一根绳子吊死,怎还有脸苟活于世。”
“她哪会怕没脸,都做了这样的事,本就是不要脸了。”
“说的是。”
钱夫人是看得最明白的,并未跟着她们议论,而是对胡夫人低声说道,“你说的戏,看来还是县主技高一筹。”
胡夫人只叹了一句,“害人者终害己罢了。”
杨清容并没有跟着众人离开,而是留在原地,远远望着这对前世恩爱的夫妻,一个怨恨,一个嫌恶,只觉得有意思极了。
她的心因为复仇的快意,跳得越来越快,面色也泛起潮红。
“容儿?”
大长公主觉出她有些不对,担忧地喊了她一声。
“嗯?”杨清容的反应明显迟缓了些,被大长公主这一喊,才恢复了些清明。
她这才想起,竟是半个时辰的时限到了,解药已经没了效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