连城的书肆虽然生意惨淡,但来看书的学子倒挺多,尤其是谢寂送的那些藏书,最受学子欢迎。
祁越几乎每日都来看书,与邹悦渐渐熟悉起来。
两人才学相当,虽然性格大相径庭,也能聊得来。
望着只来看书,不买东西的学子们,他不禁替邹悦忧愁,“我说邹兄,你们书肆何时关门?养着几个伙计,还有平日开支,还能撑多久?”
他不相信,有人做着赔本生意,为的就是让他们有读书之处,世上哪有这样的大善人?
邹悦只顾翻书,神色肃然:“只要有我大雍在,此书肆就在。”
祁越惊异的看了他一会儿,忽然大笑:“......没想到啊,你居然比我还狂。”
邹悦想起连城,一阵心安:“不是我狂,是我家主人厉害。”
祁越对他勾手,“来,告诉哥哥,你家主人到底是谁?”
邹悦摇头,祁越人虽不坏,但心思活络,还是先不告诉他为好。
区区一间书肆,连城的钱财自然撑得住。
但那些赔钱与她竞价的书肆却不干了。
这些天他们已经赔了不少钱进去,但这家书肆还是没半点要关门的迹象。不能再拖下去。
索性一不做,二不休,来把大的!
这日风大,吹得街头有了些许凉意。
“今儿起风了,好凉快啊。”
“是凉快些了......咦?前面那家书肆是在冒烟? ”
“还真是!哎呀,风这么大,要糟!”
浓烟滚滚,里面火光一片,学子们早都一窝蜂逃出来。
邹悦拼命的往外搬书,浓烟呛得他咳个不停,脸上都是灰。
祁越忙拉他出来,“邹兄,你傻啊,还管什么书,保命要紧啊。”
武候铺的人赶过来救火,他们往火里扔牛皮水袋,砂石,溅筒......
等火扑灭时,里面的东西也烧了大半。
据他们的经验,火是从屋内烧起的,应该是有人在里面引燃了火信。
但每日来来往往的学子那么多,邹悦记不清都有谁。
他无措跪倒在地,书被烧得差不多了,要怎么向公主与谢少卿交待?
祁越蹲下来安慰他,“邹兄,你家主人不是很厉害吗?他不会在意这些,放宽心啊。”
邹悦伤心又愧疚,他对家书肆倾注了很多感情,这里能让他自食其力,找回尊严,如今却是这局面......
一道男子声音在他们头顶响起,“邹悦?”
两人都抬头去看。
祁越看清来人,惊异不已,“竟然是你!”
眼前男子他在汇文馆见过,没办法,这人相貌太过出众,令人过目难忘。
接下来邹悦的话更是让他身形一晃。
“谢,谢少卿,你来了。”
谢寂平静道:“可有人伤亡?”
邹悦摇头,指向另外两个伙计,“人都没事,可谢少卿你送来的书都烧没了......都怪我,没看好书肆。”
他羞愧低头,枉费公主和谢少卿那么信任他。
谢寂不以为意,“无碍,书没了就没了,人平安就好。”
祁越震惊的看向谢寂,他真是谢探花?也就是这书肆的主人?
那天他嚷嚷着自己胜过谢寂,还非要同他一争高下,敢情人家在里面一直听着?
“报官了吗?”
“报过了。” 武候铺也归金吾卫所管,他们已登记上报。
“好,我知道了。”
邹悦小心问:“这件事要不要告诉主人?”
谢寂回头看向街角,一辆马车停在那,上面没有纹饰,但他能认出是连城的马车。
“她来了,我和她说。”
谢寂回头吩咐他,“去前面茶楼等我。”
一刻钟后,茶楼雅间。
谢寂轻扫祁越,“你果然跟过来了。”
祁越忙为自己解释:“谢少卿,邹兄他身板太弱,我得护着他。”
邹悦瞪了他一眼,他哪里弱了?
“知道是何人所为吗?可有线索?”
邹悦摇头,“武侯铺的人说,应该是有人混进去点火,但今日人多,我也不知谁可疑。”
祁越拱手,“谢少卿,我今日倒发现有一人不对劲,他形容鬼祟,不像是来看书的。”
谢寂手指一顿,“你可记得此人长相?最好能画下来。”
“记得,我能画下来。”
谢寂让人取来笔墨,祁越很快画好,“我画艺不精,大概有个五六成像。”
谢寂伸手接过,“多谢相助,回头或许要找你作人证。”
他温和的态度出乎祁越意料。
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