少女漫无目的地走在路上,眼神茫然没有落点。朴素的白色连衣裙与奢华的街道格格不入,却没有引来任何关注,只有霓虹灯光一视同仁地为所有事物笼罩上一层朦胧的暧昧,让一切看上去和谐美好。
然而,毫无征兆的爆炸声突破天际,漆黑的火焰随之而来,涌入街道、吞没人群。
身处爆炸范围的人或许还称得上幸运,那些身处边缘却没能及时逃走的人,只能哀嚎着在地上翻滚,以期熄灭身上的火焰。但很快他们就会发现这个办法行不通,自己只能在痛苦与绝望中等待死亡的降临。
上一秒的天堂,下一秒就变成了地狱。劫后余生的人们或癫狂,或悲痛,没有人能在这样的惨剧后保持冷静。
不知过了多久,黑色的火焰消退,红色的火焰后来居上,点燃了成片的房屋,打破了幸存者们的侥幸,逼得他们支撑起自己脱力的身体逃向更远的地方。
——
无边无际的黑暗中,少女独自一人缓慢地向前行走,一步又一步。
她不知道自己为什么在这个地方,也不知道为什么要坚持着前进,几近麻木的大脑里只剩下一件事——
向前!
不知道过了多久,也不知道自己究竟走了有多远,只听见巨大的爆炸声响起,黑暗褪去,露出一片火红。
红色,满眼都是红色,红色的火焰、被火焰染红的天空。
黑色,夹杂在红色之中的黑色,焦黑的土地、倒在火焰中的黑色物体。
少女被传入耳中的尖叫声惊醒,皱着眉缓慢地睁开双眼。
瞳孔聚焦,思考回笼,高高在上的气势一泻而空,她被眼前的惨状惊得腿一软,跪坐在了地上。
这、这都是什么啊——!
少女——亚津奈向后瘫倒,手肘落地碰到了什么滚烫的物体。她下意识地看过去,发现是一条细长的黑色焦炭,旁边还有已经碎成几块的类似的东西。
耳中似乎还残留着爆炸的余音,眼前的世界从清晰变到模糊只用了短短几秒的时间。
在和平世界的象牙塔长大的孩子,就算是在电影里也没见过这种场景。理智踩在崩溃的边缘摇摇欲坠,唯一能做的就是闭上眼捂住双耳。
即使撇开视线不去看那些凄惨的景象、捂住耳朵不去听那些痛苦的哀嚎,空气中的焦臭也会随着呼吸进入鼻腔,带给大脑足以分析现状的信息。
为什么?为什么我会在这里?为什么这里只有我一个人?
嬷嬷呢?其他人呢?大家都在哪?
少女茫然地抬起头,双手脱力般垂下,眼中倒影着热烈的红色。
不对,有哪里不对。
明明、明明我……
少女嘴里嘟囔着什么,茫然的眼眸突然有了神采。
明明我睡前一切都很正常!
像往常一样上学、放学、回家、看书、写作业……
——最后上床睡觉!
所以。
少女扶着膝盖缓缓站起,脸上的表情不再是茫然无措。
所以说,这里、这样的场景,一定是我在做梦!
世界仿佛停止在了这一刻,她看到周围的一切逐渐变得模糊,耳边不再有嘈杂的声音,鼻尖也不再萦绕着令人作呕的气味。
缓缓地呼了口气,亚津奈晃晃脑袋,总算是回过了神。
十岁那年,她在梦中遇到了一位纯白色的神使。神使告诉她,她觉醒了一种特殊的能力,可以在梦中穿越到别的世界。
之后就像那位神使说的一样,第二天晚上她就穿越了。
现在她眼前被模糊掉的世界、听不到的声音、闻不到的气味,都是神使教她用来自我保护的方式。
毕竟这可是她的梦,虽然做不到心想事成,但保护自己不受伤还是很容易的。
只可惜,就像普通的梦一样,每次醒来后她就会忘记梦中的大部分内容,只记得很少的、令她印象深刻的部分。比如可怕的怪物、一言不合就要追杀她的女巫。
咳咳,现在不是回忆噩梦的时候。
亚津奈拍拍脸,露出一个甜甜的微笑。
穿越到异世界之后,要做的第一件事当然就是——冒险啦!
稍微调整了一下能力——现在她看其他东西就像隔着一层厚厚的磨砂玻璃,完全看不清——亚津奈眨眨眼,适应重新变清晰的世界,随便挑了一个没有火焰的方向,迈着轻快的步子离开了。
毕竟,这一切都只不过是一场梦,一场睡醒就会忘得七七八八的梦。
走了没一会儿,亚津奈听到有人在喊“避难所”。脚下一转,朝着声音的方向走过去,看到了几个举着牌子的人。
那几名青年的脸上带着疲惫,身上也有些狼狈,但还是尽可能地大声喊“避难所在这里”,高举手上画了箭头的木牌。
站在距离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