贺兰潇看见晴方在看他,遂微微欠了身,道:“晴方小姐见谅,贺某只是就事论事,并无他意。”
晴方笑笑,道:“也没什么,我还在气父亲一直把我蒙在鼓里呢。他一早知道国王的身份,却还让我……其实这事儿,早一天揭开,大家都早一天解脱。说实话,今天闹这一出,我生气归生气,却也觉松了一口气。想来国王也是如此吧。”
虽然婚约的事儿算是闹了个大乌龙,但晴方毕竟是被蒙蔽的,国王则是故意欺瞒,所以这事儿,虽然说出来不好听,但到底是国王要承担的责任要多些,晴方气一阵子便也就释然了,可是国王那边却是……
杀敌一千自损八百。
晴方好奇道:“贺先生,国王一向敬你做老师,她今天整这一出,有没有侧面征求过你的意见?”
能没征求过吗?贺兰潇明明就是幕后的狗头军师嘛。苏任平撇撇嘴,却等着看贺兰潇如何回答。
贺兰潇一笑,道:“侧面是没有的,但意见却的确征求过。”
“啊?”晴方一时没有反应过来,“贺先生的意思是……”
“曦晨和我讨论过这事儿,我也给过她建议。”贺兰潇道。
在场众人除了早已知道真相的苏任平,俱是齐齐将惊讶的目光投向了贺兰潇。
晴方更是极为敏感:“你叫她曦晨……你们……”
贺兰潇笑而不语。虽然他和曦晨是真心相爱的,虽然曦晨和晴方的婚约是无效的,但是在曦晨的前未婚妻面前明晃晃地秀恩爱,总归是不大合适的。
晴方很快也明白了过来,干咳一声,不再言语。
苏任平瞥了大伙儿一眼,道:“那么国王今日所为,完全是贺先生一手操持谋划的了?”
“此言差矣。”贺兰潇摇头道。
“那又怎么说?”苏任平问道。
贺兰潇对他笑笑,道,“你答应我以后别再叫我贺先生,我就跟你说。”
“……好。”苏任平只好点头。
贺兰潇把嘴里的一口土豆咽下,道:“这件遮遮掩掩的事儿,困扰曦晨许久,所以我一直建议她以诚相待,用诚实待人,也用一颗真心待自己,内心方得安宁。”
这话有理,众人听了不由跟着点头。姚朱安尤其心有戚戚焉:“说的极是,这跟我们做生意是一样的,作假终有暴露之时,还得时时想着用新的谎话去维护那岌岌可危的伪装,累死。只有以诚相待,才能真心换真心,收获长期的合作伙伴啊。”
“谁说不是呢?”贺兰潇轻轻一叹,道,“可是曦晨思前想后,迟迟下定不了决心。甚至,她在得知宗相已经掌握了她的身份真相后,一时慌了手脚,竟然派了杀手去追杀任平……”
苏任平一愣。虽然自己和贺兰潇谈不上是太熟悉的朋友,但毕竟大家现在都坐在一起吃饭喝茶的,而此人谈起关于自己生死的大事儿,却如此轻描淡写……苏任平总归是心里有些不是滋味。
贺兰潇似乎一眼便看穿了苏任平的想法:“抱歉,当时我还不认识你……而且,曦晨所做的决定,我只能建议,却不能干涉。”
“是因为她的国王身份吗?”叶橘井问道。
高大宽亦不解问道:“暗杀毕竟牵扯到了人命,贺先生难道就不能劝阻国王吗?”
“每个人都是一个独立的个体,不仅仅因为她是国王。”贺兰潇道,“你,我,大家都是一样的,我们所有的决定,都必须由自己来做出,旁人的意见只能是意见……而且,决定所带来的后果,也要由做决定的人自己一力承担。就好像曦晨现在,就必须承担她暗杀无辜所引起的一系列的谬误。”
“怎么承担?”苏任平脱口而出,“纡尊降贵的和一介平民一起下隐潭就算是了吗?”
“当然不是。”贺兰潇脸上渐渐严肃起来,他擦擦手,探进宽大的袖筒中,摸出一个小东西,递到苏任平面前,道:
“这个才算。”
苏任平看了看,只觉得那东西像是一颗没及时摘下干到了树上的果子,皱巴巴,干瘪瘪的,灰败颜色的果皮紧紧巴着内中一个果核,像一只没啃干净的大杏核。
“这是啥?”苏任平不懂就问。
青岚却眼尖的很:“这不会是贺先生在迷思森林里,势在必得的那只睡树果实吧?”
经他这么一说,苏任平又仔细看了看,还真有些像!
“真的是吗?”叶橘井忍不住站了起来,隔着炉子去看。
贺兰潇点点头,扯过苏任平的手,啪的一下把那干瘪果子抛到了他的手中:“给你了。”
“干……干嘛?”苏任平下意识地接住,但仍是不解问道。
姚朱安给自己斟了杯茶,放在嘴边,道:“这果子是不是有特殊作用?有利于闯隐潭的作用?”
“不愧是姚老板。”贺兰潇对他点点头。
“这怎么可以!”苏任平急忙把那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