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菱的举动太过出乎人意料, 加上她吞的是纯金的金珠,整整一小把,没多久金珠彻底堵了呼吸道, 就这么窒息去了。
死的时候,她脸被胀成了紫红, 充血的双目瞪圆, 看起来无比恐怖。
整个场内的人都被这突然的事故惊着了, 比之之前净云圆寂更让人心生惊骇。
魏暨抱着她的尸体整个人似傻了,反应过来后就在场内吼着要传御医, 还摇晃着宋菱的尸体, 让她醒醒。
而她最后看向的季宴,这会儿修长清瘦的手拽出了青筋, 旋即他神色木然的拉开了季次辅拽着他的手,看着场内刺眼的双目瞪得通红。
至于宋阁老和宋王氏, 在看见宋菱这样的动作,惊愕之后却是松了口气, 终于宋府不会因为宋菱而声名尽毁了。
不愧为利益至上的夫妻,多年来,因为宋菱的特殊, 两夫妻对宋菱是寄予厚望的, 倾家族之力给了她光明前景,如今出了事,他们却只彷徨着家族未来,半点没有死掉的人是他们的血脉, 宠溺多年的孙女的后觉。
宋蓁从前的人生,都是充满温暖与光明的,除了新闻, 现实很难见到生死场景,之前听闻青霜的死她都唏嘘了许久。
这会儿见到宋菱以这样可怖又惨烈的方式自缢,哪怕她之前厌恶宋菱的种种做法,这会儿也被惊骇得半晌没回过神。
“乖,别看。”就这时,陆慎见她白着脸似被吓着的模样,心疼的立即伸手覆住了她的眼,不让她去看这样的场面。
宋蓁听见陆慎低沉温柔的声音响起在耳际,才渐渐从方才看到的画面的冲击里回过神。
她闭了闭眼,将脑袋里的各种可怖画面强行剥去,须臾,她感觉脑袋已经没那么胀疼,心也没那么悸怕了,她才深吸了口气,伸手拉下了陆慎的手,偏头看着他道:“我没事了。”
陆慎见她眼神确实不再似先前那样恐惧害怕了,心头微松了松,伸手重新握住了她冰凉的手:“再等等,马上就能回去了。”
“嗯。”
宋菱死了,对太后来说却是乐见的,她本就没打算留下她,如今她能有自知之明的自裁,既能保全成王府声名,也能让先前净云那出闹剧就此了结。
只是在看到魏暨抱着宋菱的尸体,失态的嚷叫太医后,她又狠皱下了眉。
她一贯不喜欢看到为女子哭啼失状的男人,手一挥朝旁吩咐道:“来人,将成王拉下去冷静下,现场清理干净。”
听到她吩咐的,很快就有内侍上前,将看上去情绪崩溃的魏暨并死掉的宋菱一道抬了下去。
现场很快清理干净,太后也没管场内众人是何面色,她似什么也没发生过一般,端过桌上已经有些冷的茶喝了一口,觉得茶有些泛苦味了,她嫌弃的拧了拧眉,放下茶又淡声开口道:
“成王妃愧疚自己监管不利,已经以死谢罪,此事便就此作罢吧,不知皇帝如何看?”
宋菱是成王妃,也代表着皇室,若真查出她贪逆中饱私囊了,损害的是皇室尊严。
如今人已经自行了断了,皇帝没有犹豫就颔首同意了太后的说法:“便依太后所言。”
“嗯,你没意见就行。”
太后已经笃定了皇帝会同意下来,她询问也不过是走个过场,淡声回了一句后,又道:
“哀家会让成王将募得的钱财拿出来,交给大长公主去做,哀家希望一个月内天子脚下能再无乞儿,也不会再出现这等悲剧。”
太后说着,便神色阴冷的看向了大长公主:“不知长公主意下如何?”
大长公主清楚,出了成王妃这事,这本该利民福祉的事已经成了烫手山芋,她不能接下,太后此番行事也没安好心。
但她一大把年纪了,早已不惧生死,不然她也不会在得知皇帝身世后便进宫了。
这次也是她太过自以为是,认为宋菱顾忌成王府声名和成王,不会做得太过火,疏忽了,才导致这次死了那般多人,因此她没有推拒这事,应道:“是,辞瑾定当尽力。”
“嗯 ,不过大长公主到底年纪大了,以防再出现似成王妃这般因为心力不济监管不严的事,哀家再指派个人帮你。”
太后说着,视线就转向了宋蓁:“靖武侯夫人,这事便交由你协理如何?”
太后似是在询问,语气里却带了不容拒绝的意思,看着宋蓁一双眼里阴翳晦涩:“这次哀家不希望再似年前那般,哀家将事情交给你,你却将事推给成王妃,导致如今的悲剧。”
宋蓁听到太后的话,眼皮一掀,这老巫婆是打算将成王妃的锅扔给她啊。
当即,她抬眼看向太后,一双雾眸清凌,毫无惧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