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爷, 若您是想扶持幼皇过渡,不若安排人自成王那着手?”
屋外冷风乍起,打在窗柩上发出沉沉的哐声, 屋内骤然寒下,昏黄的烛火明明灭灭, 让本就昏暗更显沉暗, 陆良看着垂眸盯着手上的东西, 许久未语的陆慎,迟疑了一瞬, 小心建议道。
“那不是便宜他了, 还给他魏家留个嗣子......”
陆慎抬眼,布起血丝的双眸淡漠, 不含一丝情感,周身煞意似是敛下, 却又透出一股生人勿近的冷漠嗜血感,他嘴角掠起微小弧度, 似是轻嗤,又似夹含着浓浓的厌恶与憎恨。
陆良以为陆慎是因为魏暨觊觎宋蓁才如此说,也没多想, 只是有些为难, 不知如何是好:“那,”
“计划不变,想办法自成王那拓一份图,让千面那边想想法子, 制出一张皮。”
陆慎说到这儿,顿了一瞬,眸中寒光一闪:“实在不行, 便将那张皮揭下来!”
陆良闻言,呼吸都轻了一瞬,身上霎起一股被剥皮的凉意。
他这些年随陆慎战场拼杀,也算身经百战,却从未接触过剥皮这类事,听到后下意识生惧,但想到去做这事的是千面,千面那人曾经接触这类事也不少,又镇定下来:“属下这就去传令给千面。”
陆良下去后,陆慎坐在位置上也没动,许久,他自桌案下一角的暗屉里拿出一封泛黄的信,将手中的东西尽数摆在桌案上,眼里的讽刺明显。
竟是这样,才特意将他的岁数报大一岁,还让他跪地起誓,是怕他有朝一日得知真相复仇清算?
陆慎握拳的手渐渐暴起青筋,盯着桌上东西眼眸片刻腥红,血丝密布。
贺绾......
脑子里划过前些日子他看过的那个女人的资料,旋即一张麻木的面孔在脑海里渐渐清新起来。
他霍然起身,手揭过一张宣纸,也没拿画板,提笔就在案桌上画起来。
下笔狷狂,越来越快,心头却是躁戾难消,甚至他似修罗想灭杀一切的嗜杀心绪也突然自心底狂卷而出。
他手一动,被画毁的宣纸便皱成了一团。
随手扔开,他又径自去取了一张宣纸过来......
——
宋蓁在听到宋宪问陆慎的事后,也没隐瞒宋宪,还出言相劝,希望他能在这事上助陆慎一把。
宋菱的事一出,宋家势必会式微,但瘦死的骆驼比马大,总有几分人脉和势力在,宋家又恰是陆慎所缺的文官世家,如今她会钻研的爸爸也来了,对陆慎的助力可想而知。
但一向万事依女儿的宋宪却没有应下这事,且很坚决。
在陆慎没得到他认可前,他是不准备置身这些事的,他得亲自替他女儿筹谋空一条后路,只是这些他都没有告诉宋蓁,只说自己累了,需要考虑,而后也没让宋蓁陪就落荒逃回了自己寝屋。
宋蓁见状,就知道她爸在给她使拖字诀了。
她也知道自己有些心急了,她爸爸对不了解的人不会因为任何人的求情就轻易帮助的,何况这还是攸关生死的大事。
想到这儿,宋蓁轻叹了口气,也是她贪心了,爸爸来了就好,前事不定,何必拖他下水。
“古嬷嬷,您帮我去趟大老爷那儿,看看可有什么缺的,明早在请江军医过去一趟,看看大老爷身体。”
到底不放心刚醒来的老父亲,宋蓁又吩咐一直在门口的古嬷嬷道。
古嬷嬷应声去了,宋蓁见陆慎还没来寻她,见天色不早了,便让天冬提着灯陪她一道去了书房。
她到书房的时候,巡逻的人刚过,屋外也没人守着,看着屋内点了灯,她敲了敲门就推门进去了。
“怎么过来了?”
看到来人是宋蓁,陆慎出声问道,却是罕见的没有起身去迎她,整个人透着一股低沉孤寂的气息,似想起什么,他不动声色的将桌案一侧放置的那张被卷起着的原稿皱起成团,扔到了椅下。
“父亲回屋歇息去了,我见你还没来找我,就过来看看。”
宋蓁感觉到陆慎情绪不好,又见他桌案上凌乱,四周还扔着些许皱褶成团的纸张,她眉轻拧了拧,蹲身将脚边的几个纸团捡起放到桌案上,又问道:“出什么事了?”
陆慎没回宋蓁问的话,看她一瞬,朝她伸了手:“过来,我抱一下。”
出声微哑,隐隐透着几分脆弱,宋蓁感觉事似乎不小,过去坐到了他怀里,伸手揽住他脖颈:“怎么了?”
“你别什么事都自己扛着,这样只会让我更担心,你不知道很多时候我都能感知到你的情绪,但因为你不肯说,我又舍不得逼你,导致最后我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