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不用安慰我,一切是我咎由自取,是我不该说那些话,不然的话爷爷就不会......”他没有说下去,声音已经哽咽。
陈漫的心已经揪成了一团,她本能的上前抱住他,想要用力抱紧了他一点,“你听我说,没有人会预料到后面的事情发生,从洲,看着你这样我很难受。”
霍从洲任由她抱着,许久,才说,“其实我没有怨过他,我当时就是太气愤了,明明这是一件很明显的事情,我气爷爷不维护你,才会口不择言的说了那些话。”
“我知道,我都知道。在你心里,你很在意爷爷,同样,爷爷也很在意你,走到今天这一步,我也很难过,但是从洲,你别怪自己,好吗?”
霍从洲不说话了。
陈漫清楚他并不是想开了,而是在心里自己惩罚自己,这么想着,她差点要哭出来。
随后的几天霍从洲一直待在了霍宅,因为基本上公司放假了,他倒也不需要天天去公司,反倒是陈漫工作有些忙。
毕竟要办年会,再加上年底的一些收尾工作也没有做完,可她惦记着霍从洲,于是干脆公司和霍宅两边跑,连安安那边也没有去管,只让黄阿姨停休,帮她照顾孩子。
黄阿姨也是二话不说就答应了,只叮嘱她好好开导霍总,说没有解不开的心结。陈漫却在心里苦笑,如果老爷子还在的话,这个结说不定还能解开。
偏偏就是那些话说完以后,甚至给霍从洲一个道歉的机会都没有,事情就落寞了,所以霍从洲又怎么会那么容易看得开。
霍知华都感受到了霍从洲的情绪不对劲,白天陈漫去公司之后,就只有她和霍从洲在家,她发现他基本上都是待在老爷子的书房里,一待就是一整天,偶尔会和她说几句,大多数时候都是沉默的。
她仿佛又看到了当年霍从洲亲生母亲去世时,那会儿陈漫也不见了,霍从洲就是这幅样子,如今又再一次重现。
她心里着急,好几次想和他聊,但又不知道从哪里开口,只好找到陈漫,“漫漫,从洲这孩子这几天一直沉默寡言的,老是这样下去我怕他憋坏了,你想想办法劝劝他?”
陈漫心里也不是滋味,只道,“我会的,姑姑。”
傍晚时分。
陈漫端着刚刚熬好的鸡汤来到书房门口,门并没关,她敲了敲门,里面没有回应。她轻咳了一声,“从洲?在里面吗?我进来了。”
还是没有声音。
陈漫也顾不了那么多了,推门而入,结果就看到书房里并没有人,她微楞,就在她打算转身的时候,目光无意中一瞥,不由顿住。
只见书柜下的睡椅上,霍从洲俨然躺在那里,身上盖了一间外套,他就这样睡着了。
他大概是真的太累了,平日里他睡觉会很讲究,绝不会任由自己在睡椅上睡着,见状,她心里一软,将鸡汤匆忙放在桌上,就走过去想给他拿毛毯盖上,而在即将靠近他的时候,才发现盖着他身上的衣服隐约有些熟悉。
认真一看,眼眶瞬间一红。
这是老爷子的一件外套,所以是感受着老爷子身上的气息才能勉强入睡的吗?陈漫的眼泪险些就控制不住落下。
就在这时,霍从洲到底还是醒了,缓缓睁开眼,在看到陈漫的那一刻,眼里闪过短暂的迷茫,随后就反应过来自己睡着了。
他当即坐了起来,看着陈漫泛红的眼眶,声音黯哑,“哭什么?”
陈漫连忙摇头,“刚刚沙子进眼睛了,有点不舒服。”不等霍从洲答话,她就道,“姑姑熬了鸡汤让我端给你尝尝,你中午也没怎么吃,要不要吃点?”
闻言,霍从洲表情回归平静,他说,“放那儿吧。”
没说好,也没说不好,大约是不会吃的。陈漫心里很清楚,于是想了想她说,“后天就是我公司办年会,你要来吗?”
霍从洲一顿。
陈漫接着说道,“你如果不想去我不勉强你,毕竟要应酬,也挺累的。”
说这话的时候她的目光一直落在霍从洲的身上,只见他沉思了片刻,才道,“再看吧。”
又是这样模棱两可的话,陈漫心里有些灰心,不过没有表现在脸上,只是说,“从洲,人死不能复生,不如换个角度去想?爷爷期盼你好好地掌管着公司,把霍家更好的发展下去,你也可以......”
“陈漫。”她的话还没说完,霍从洲忽然打断了她的话。
她微怔。
“我想一个人静一静,可以吗?”他的声音很轻,轻到差点听不清。
陈漫嘴唇动了下,到底还是没有继续说下去,而是道,“好。”
“你也去忙你的,不要担心我,我只是想调整一下自己,嗯?”
此情此景,陈漫再说下去也有点多余了,她刚要起身离开,忽然又记起一件事,“对了,姑姑说向明那里一直关在车库里,问你打算怎么安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