霍从洲心头猛地一紧。
立即朝她走了过去,替她倒了一杯水,一边说道,“刚才安安学校老师打来电话,说今天要弄班会活动,要晚一点才去接她。”
说完,将手里的温水递到她的手中,然后他就俯身将地上的玻璃碎片一点一点拾起。
自始至终,陈漫握着手里的水,没动弹一下。似乎是听到了他在捡碎片,才把视线缓缓凭感觉移向他,“你当心割到手了。”
霍从洲回了句知道,一下子就把地上弄干净了,重新坐到了她的身边,“喝水了吗?”
陈漫没吭声,默默地将水杯送到嘴边抿了一口。不知道过了多久,她轻声说,“从洲,帮我请个保姆吧。”
霍从洲一顿。
接着,她就说,“我想过了,公司里有那么多的事情等着你去做,还有安安,我现在根本没办法照顾她,所有的事也都落在了你一个人身上,还要腾出时间照顾我,这样的话,你太累了。”
霍从洲神情微动,“不累的,你现在还才适应环境,到时候回家里还需要适应时间,等你全部适应好了我再去工作,其他的你放心,不管是公司还是安安,我都安排好了。”
“你别安慰我了,别以为我不知道每天晚上趁我睡着了,你都在那里加班加点的工作,白天还要很早的去送安安上学。不止是你,就连安安这段时间也是没有吃好没有睡好的。虽然我看不见,不用想也知道你们肯定瘦了。”
陈漫说着,叹息了一声,“请个人专程照顾我的话,你就不用两头跑,医生不是说这两天就可以出院了?正好你找个人来跟我磨合磨合。”
闻言,霍从洲又道,“陈漫,照顾你我并不觉得辛苦,安安也不觉得,在我们心里只要你......”
这一次,不等他把话说完,陈漫已经打断了他,“我不想拖累你,有个人替你照顾我,至少我不用担心你是否熬夜,安安有没有吃好睡好,行吗?”
霍从洲不语。
末了他说,“你等我想想吧,要找人也不是那么容易的。”
见他松口了,陈漫也不再继续这个话题,他又陪了她一会儿,就出发去学校接安安去了。陈漫独自坐在病床上,面对着眼前的一片漆黑。
倏地,还是落了泪下来。
她不想哭的,在手术之前已经做好了心理准备,只是一直到现在,她的心里还无法真正接受这个事实。面对霍从洲的时候,她不想把她的情绪露出来给他压力。
可是她心里的无助确实真真实实存在的,虽然霍从洲一直在和她说,这不过是暂时的,可她不这么想,甚至觉得,重见光明是遥遥无期的事情。
而这样暗无天日,走哪都要人陪的日子对她来说实在是太煎熬了。偏偏一个字都不能说出来,因为她已经成了这样,她不想霍从洲因此感到压力。
所以这样的精神折磨,还是她自己承受比较好,只是到底还是不甘心的,真的不甘心。她和霍从洲的日子才开始走向正规,现实却又一次把她打回原形。
两天后,陈漫出院了。
出院手续是刘助理去办的,霍从洲全程搀扶着她从医院一直到家里,对于她来说,她的所有感官都来在于霍从洲。
就连跨个台阶,都需要人提醒。
从车上下来进霍宅大门,是有一个门槛的。以前,觉得没有任何压力,然而现在就是这么一件小事,都足够让她费力的去做,耳朵全神贯注的听着霍从洲的指挥,脚却没有任何感觉,一脚踩下去,要不是霍从洲及时扶住她,险些一个趔趄。
最后还是霍从洲把她打横抱起进去了,即便如此,她的额头上还是冒出了细细的汗珠。
考虑到房间在楼上,霍从洲干脆把她安顿在了楼下的客房里,这样的话,她进出也会比较方便一点。屁股刚沾上床,霍从洲就问她,“要不要休息一下?我去做饭。”
陈漫却拉住他,“点外卖吃吧,你也累了。还有,让你找保姆的事找了吗?”
霍从洲注视着她,“已经让刘助理在找了。”
“嗯,找保姆看顾家里的话还是比较容易找的,但是要照顾我的话,可能会有些难度。实在没有,你就降低一下要求,我这两天尽快适应一下,这样的话,你们不在家我就在房间不出来,尽量不麻烦别人。”
她说这话的时候,脸上是带着笑容的。
可是在霍从洲的眼中,她的笑看起来是那么的苍白无力,甚至带着勉强。他的心里不是滋味,却到底没有反驳她,而是说,“不急,慢慢来,你也一样,好吗?反正在找到合适的人照顾你之前,我在家办公。只能辛苦刘助理多跑一跑了。”
说着,他又道,“你做饭的手艺不错,等你眼睛康复了,亲自下厨做顿饭犒劳一下刘助理怎么样?”
陈漫默然,随后她点点头,“好。”
霍从洲伸手摸了摸她的头,就转身出去做饭了,今天只有他们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