明绍荣似乎这才意识到这话说的很不妥,他尴尬一笑,岔开了话题:“前几日我得了几本好看的话本子,晚些时候我差人送去你院子里。”
宋花枝低沉的心情似乎因为这几本话本子而有所好转:“多谢大哥。”
“晚膳我来陪你?”明苕荣歪着头看她,征询她的意见。
宋花枝心里一万个不情愿,脸上却是很高兴的笑容:“好啊,我正想听大哥给我讲一讲趣事逸闻。”
明苕荣道:“那我可要好好想想了。”
宋花枝今日一早就随着素衣等人去了相府,又从春风阁走回将军府,还被明家三人盘问了许久,这会儿觉得累得很:“大哥,我先回苑里换身衣裳。”
“好。”明苕荣停了片刻,“晚膳安排在后花园观月亭如何?”
宋花枝很满意:“大哥真懂我的心思。”
平安苑里,自宋花枝那夜不辞而别后,采星便日日不得安稳,不是吃不下,就是睡不着。总觉得那夜若是她也跟着去了,便不会这样。
宋花枝走到苑门口,便看见采星无精打采的坐在廊檐下,她想着自己突然失踪,定然吓坏了这个小丫鬟:“采星。”
采星没动,
依旧仰着头看即将昏暗的天,自言自语道:“又出现幻听了。”
“采星。”宋花枝闻言,又喊了一声,“不是幻听,我回来了。”
采星心头一震,望向苑门口时,宋花枝已经站在了她面前,她仰视着眼前的人,霎时间眼圈泛红,落下了两行热泪:“二少夫人,你可算回来了。”
宋花枝被她紧紧抱着,听她含糊不清的说着这几日的担心:“您再不回来,奴婢都要……都要投河自尽了。”
“好了,我这不是好好的吗?”宋花枝拍了拍她的后背,柔声安慰,“我不过是出门几日,你倒像是要给我送终。”
“二少夫人!”采星松开她,听她说这话极其不满,“这种话不能说。”
宋花枝应着她:“让人送热水过来,我要沐浴,晚膳不必准备了。”
采星这才觉得自己活过来了,去做事时满面春风。
一个时辰后,明苕荣的贴身小厮巾全捧着几本话本子来到平安苑。
这时,宋花枝刚沐浴完不久,她坐在窗边企图用燥热的夜风吹干长发。采星站在她身侧,有一下没一下的摇着手里新做好的鸳鸯戏水团扇。
“二少夫人。”巾全躬
身站在廊檐下的石阶上,“大公子让奴才给您送的话本子。”
宋花枝温柔一笑:“有劳了。”
采星将手中鸳鸯戏水的团扇放在一侧的木桌上,走出去接过那几本话本子。
巾全又道:“二少夫人,大公子说晚膳已经备好了,若您歇息好了,可以去观月亭用晚膳了。”
宋花枝起身走到妆台前,对屋外的巾全道:“你去告诉大公子,我片刻后便到。”
巾全应声而去。
“二少夫人,要梳个什么发髻?”采星拿起木梳,准备大展身手。
宋花枝透过铜镜看她这般样子,笑了笑:“不必,随意绑起来就好。”
“可是……”采星觉得既然是要大公子用晚膳,自然要打扮的漂亮。
宋花枝随手在妆盒里拿了一根木簪子,递给身后的采星:“用这跟。”
采星虽极不情愿,但还是照做了。只不过,她看着手上的木簪,越看越觉得眼熟:“二少夫人,这不是二公子去年七夕从春宵楼带回来给您的那根吗?”当时,她便觉得这跟簪子晦气得很。
“是,我还挺喜欢的。”宋花枝似乎并不在乎这些。
收拾妥当后,宋花枝带着采星去了后花
园的观月亭。正值黑白交际的时间,天还未彻底黑下去,头顶的夜空只有几颗星星闪烁着。
观月亭由于是夏季,又位于后花园,夜晚蚊虫甚多。在刚入夏时,明苕荣便吩咐下人在亭子四周围上了白色的纱帐。
宋花枝时常感叹明苕荣的体贴入微,也难怪京中许多高门贵女都想嫁他为妇。
明苕荣已坐在观月亭里,他看着不远处小径上有亮光,想着应该是宋花枝来了,起身走了出去,在白色纱帐外等她。
“大哥,我来迟了。”宋花枝略微有些不好意思。
明苕荣掀开纱帐,让她先进去:“不迟,晚膳将摆好。”
观月亭中明苕荣和宋花枝相对而坐,采星和巾全伺候左右。
采星在宋花枝跟前向来没有什么主仆之别,又因为明苕荣在府中一向温润宽容,她说起话便也不多想:“二少夫人,大公子对您真好,比二公子好多了。”
明苕荣闻言,温和道:“花枝和我一同长大,感情自不必多说,我对她好是应该的。”
宋花枝接着话:“大哥对我就像对明珠一样,都很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