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到平安苑时,正巧撞见明夷则披着外袍从书房出来,三人猛一照面,都有些意外。
俞安的手还横在宋花枝腰间,明夷则眼角余光瞥见,顿时眼眸深处染上了几丝不悦:“回来了啊。”
宋花枝反应过来,笑着道:“回来了,你这是?”
“睡不着,赏月。”明夷则有点吃味,语气也不太好。
俞安自然察觉出明夷则的不高兴,收回横在宋花枝腰间的手:“我先走了。”
“好,路上小心一些。”宋花枝不放心的叮嘱道,“不要忘了你答应我的事。”
俞安没回头,只是摇了摇手:“放心,我这人一向说话算话。”
在他走后,院子里便只剩了明夷则和宋花枝两人,宋花枝不是没听出明夷则的不高兴,但她不知为何:“谁惹你不高兴了?”
明夷则站在书房走廊上望着她:“月亮。”
“啊?”宋花枝抬头看了一眼天上的月亮,“这和昨夜的月亮有什么不同吗?”
“没有,两晚的月亮都讨人厌。”明夷则说完,转身进了书房,关上了门。
宋花枝一头雾水,她就站在院子里盯着天上的月亮看了好大一会儿,实在不明白这月亮
怎么就能惹他不高兴。
想不明白就不想了,她索性回屋准备歇息。宋花枝梳洗完毕,躺在床上准备入睡,可奈何就是睡不着。她想不明白月亮为何惹了明夷则不高兴,更想不明白赵方荀为何要夜闯机关阵。
半个时辰后,平安苑书房,宋花枝手中拿着鸳鸯戏水的团扇坐在软榻上,明夷则坐在她对面的椅子上。两人相对而望,谁也不愿开口说话。
最终,明夷则妥协:“你来我这儿,就为了瞪我?”
“我哪里瞪你了?你不要给我乱扣帽子。”宋花枝觉着有点热,摇着手中的团扇,快速且乱。
明夷则从椅子上起身,走到她面前,从她手里拿过团扇,坐在软榻边给她扇风:“到底怎么了?”
“想不通。”宋花枝垂着头,声音低低的。
“什么想不通?”
“很多事都想不通。”
明夷则很有耐心,摸了摸她的头:“既然想不通,那便不想了。”
宋花枝知道她不是因为想不通而难过,是因为害怕,她根本无法想象当时若是俞安不听她的劝,真的对赵方荀动手了,后果将会多严重。
行刺太子的罪名一旦成立,不论是西郊宅子的
人,还是将军府的人都会死。
明夷则不知道今夜到底发生了何事,可他见两人回来时还好好的,为何这会儿成了这样:“我抱你一会儿,好不好?”
“嗯。”宋花枝先伸手抱住他的腰,整个人缩在他怀里,听着他的心跳声,心里的不安奇异般的在逐渐消失,“明夷则,今夜我差点害了将军府。”
明夷则一只手继续帮她扇风,一只手轻轻的拍着她的背安抚她:“能和我说说吗?”
“今夜赵方荀去闯机关阵了。”宋花枝抱着明夷则腰的双手又紧了紧,“俞安对铃阁阁主情深义重,我告诉过俞安,铃阁阁主是太子杀的。”
明夷则对这一番话中的任何一个信息都是震惊的,但他并不急于知道这些背后的原因,他柔声细语的说出宋花枝心中的害怕:“你怕俞安不听你的劝,动手杀了太子?”
宋花枝闷闷的应了一声。
明夷则缓缓道:“你相信素衣,相信蓝应竹,为什么不相信俞安?在某种程度上来说,俞安更值得你的信赖,毕竟他是铃阁第一杀手,而铃阁的规矩便是永不违背买主。”
“我知道。”宋花枝当然都知道,但她…
…
“你知道他不会违背你的意思,但你怕他对铃阁阁主的感情会超过他的原则,对吗?”
“嗯。”
明夷则低头看向怀里满脸愁容的人:“用人不疑,疑人不用。这个道理你比我更懂,俞公子不是一个会为了儿女情长违背自己原则的人。”
“那你呢?”宋花枝抬头看他,四目相对。
明夷则轻笑:“我不会。”
宋花枝不信:“你就这么笃定?”
明夷则拍了拍她的头,没说话。
我的原则是你,我又怎么舍得去违背。
“我今夜想在你这儿睡。”宋花枝知道这个提议并不妥,可今夜她不想独自一人睡。
明夷则不允:”这软榻太小了,你睡着不舒坦,我送你回屋。”
“我不想。”
“不想什么?”明夷则含笑问。
“反正就是不想。”宋花枝有些不好意思。
明夷则故意逗她:“是不想回去睡,还是不想一个人睡?”
宋花枝不吭声。
明夷则也不等她回答,便将她抱起,走出书房。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