竹林之中,明夷则和蓝应竹心照不宣的对视一眼,陷入沉默。
盛京城中的哪家公子小姐没听过明夷则的风流韵事,柳轻月自认容貌不比那些青楼女子差,礼数学识也必然比青楼女子高。
她心中已经明白,蓝应竹是看不上她的。而俞安她畏惧,不敢对他生出非分之想。
目前来看,只有明夷则是最合适的人选。
柳轻月并不是个傻子,仅仅两面的相处,她就能看得出明夷则对宋花枝情深意重。
可京中传闻也不会作假。
男人不会死心塌地的一生只爱一位女子。
“明二公子。”柳轻月的声音娇娇软软,又因她方才哭过,声音中还缠着几丝腻死人的黏糊,“我……”
她似是有些难于启齿。
明夷则饶有趣味,不紧不慢的开口:“柳大姑娘有事不妨直言,本公子能帮的上忙,定当竭尽全力。”
蓝应竹笑着摇了摇头,又要捉弄人了。
柳轻月心中讶异,他竟如此和善的态度。
而她的自信也越发膨胀。
她起身,走了两步,不言分说的跪在明夷则脚边,通红的眼里含着泪珠,似落非落,惹得人不由得怜惜:“我想请明二公子替我求个情
。”
“哦?不知这情求的是什么?又是向谁求?”明夷则悠闲自得,饮了一口茶水。
柳轻月低垂下头,咬着下唇,脸上很是纠结和踌躇,很快,似是下定了某种巨大的决心:“明二公子,我想留在二少夫人身边,当个丫鬟。”
明夷则似是不解,他问寻道:“此事你只管问她,何必来求我。”
他说着便唉声叹气起来:“柳大姑娘许是不知,本公子在她面前可没什么地位。”
蓝应竹背过身去,以袖掩面,生怕克制不住,坏了明夷则的这场大戏。
柳轻月相当疑惑,她缓缓抬起头,水汪汪的眼睛看的人心头直痒,奈何明夷则不为所动,反倒十分的煞风景:“柳大姑娘,你这般模样去求她,她指不定就答应了。”
“可我……可我……”她半晌说不出一句完整的话来。
很显然,此事与她所预料的相去甚远。
明夷则善解人意,看出她的为难:“你是担心她不要你?”
柳轻月的目的本不在此,但她是个会审时度势的人,立即点头。
“这你不必担心。”明夷则轻拍了一下石桌,“她是个心软的,你只管多哭几次,她一准儿能答应。”
蓝应竹不自在的轻咳了一声。
宋花枝心软不软,可是要分人的。
眼前这人,明显得不到她的怜惜。
柳轻月装不下去了,但又不能过于直接,她伸出双手,扯着明夷则衣袍的边角,怯生生说道:“小女子想求得明二公子的心软。”
“本公子心若磐石,软不下来啊。”明夷则似乎非常为难,他满面的愁容。
蓝应竹一边看着热闹,一边关注着宋花枝那边的动静,看见宋花枝和素衣从俞安院子中出来了。
他适时的温和提醒:“小姐那边好了。”
明夷则没有了继续陪柳轻月演戏的兴致,扯了一下被她抓住的衣袍边角,起身,抖了抖衣袍,便要走了。
脚刚刚抬起,他又放回原地,还是好心的提点了柳轻月一句:“柳大姑娘,我家夫人喜欢心思直接的人,你这般九曲十八弯的绕着,她可是会相当不耐烦的。”
这一句,将柳轻月想勾引明夷则的念头彻底打消了。
大家都是聪明人,这话一讲,方才的一番对话,她若还不知道明夷则是在拒绝和警告她,她就真是蠢到家了。
但她此时却是陷入了前所未有的纠结。
难道真要和宋花枝坦
白一切,在她手下求生存吗?
她一时半会儿,并想不清楚。
蓝应竹倒是有点对明夷则刮目相看了,先前只当是个嫉恶如仇,冷漠分明的人。
听了他方才最后与柳轻月说的那句话,恍然发觉,这人和宋花枝真像。
爱憎分明,又留有慈悲怜悯。
“你这般看着本公子做甚?”明夷则被他看的相当不自在。
脑子中蓦然冒出一个念头,激的他浑身起了鸡皮疙瘩:“本公子警告你啊,本公子不搞断袖那一套。”
蓝应竹笑出声,笑声爽朗清脆:“明二公子误会了,在下只是又重新认识了明二公子一遍,略感诧异。”
明夷则用了极大的气力拍了一下他的肩膀,凶神恶煞的说道:“蓝应竹,你给本公子好好说话!”
“是是是,在下……”蓝应竹调笑的目光撞上他凶狠的眼神时,立即住口,换了说法:“我错了。”
宋花枝经了俞安那一遭,觉得浑身上下都虚了,回了院子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