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监颔首,走到赵翊珩面前,行礼问道:“蘅王殿下,敢问您将证据放在何处?”
赵翊珩没想到父皇竟然让一个太监去拿如此重要的证据,他脑子猛然闪过东元塔的事,难道……
他不敢再继续往下想,慌忙道:“劳烦公公去王府后找一名叫蒋绿袖的女子,她会将证据给你。”
太监走后,勤朝殿内陷入死一般的寂静。
刑部尚书程鼎犹豫再三,还是站出来,打破了这一份寂静:“陛下,臣有事启奏。”
赵骁缓了缓犀利的神色:“程爱卿有何事?”
“启禀陛下,太子殿下这一段时日,经常从天牢中提走大量的死囚。”
起初,程鼎并未将此事放在心上,毕竟每次太子殿下来提死囚都说是奉了陛下的旨意。
今日此事一闹,他察觉出几分蹊跷。
“难不成这些死囚都被太子殿下拿去修炼邪术了?”礼部尚书俞先林诧异道。
程鼎弯腰拱手道:“陛下,太子殿下说是奉了您的旨意。”
这事沈长宏也有耳闻,他还特意去找程鼎问过:“启禀陛下,此事臣可以为程大人作证,确有此事。”
沈长宏一直觉得,死囚虽最后都逃不过一个死字,但
也该有国家律法来制裁,而不是用来满足私人的欲望。
“孽子!”赵骁又气又怒又失望,“你竟真敢修炼邪术,残害百姓!”
赵方荀跪在大殿之中,腰杆笔直,神色依旧是冷然一片:“儿臣知罪。”
他没有辩解一个字,而是全数认下。
事到如今,沉默认罪,是最好的选择。
父皇的意思再明显不过,这件事到他为止,绝不能将父皇牵扯进来。
他认了罪,还能得到父皇一两分的愧疚,至少不会立马放弃他。
如若他敢将父皇拉下水,他今日怕是不能活着走出这勤朝殿了。
赵西寺了解的赵方荀从不是这样任人按在砧板,随意砍剁了。
他今日这般沉默不争辩,悉数认罪,恐怕他也是奉命行事。
赵西寺心中冷嗤,他们这位父皇为了自己,利用起自己的儿子来,还真是得心应手。
一群大臣本以为今日他们要与太子殿下据理力争,没料到竟然如此容易的便让太子殿下认了罪,甚至连证据都还未拿来。
赵方荀越是如此,赵翊珩心中越是慌得很。
完了,他得罪了父皇。
到底是谁将他推入了万丈深渊!
他的阴狠的目光投向事不关己高
高挂起的赵西寺,一定是这个小人!
赵西寺察觉到他的目光,不咸不淡的瞥了一眼:“父皇,此事若是真的,蘅王是居首功之人。”
一句话,将赵翊珩推到了风口浪尖。
赵翊珩连忙收回目光,慌张跪下:“父皇,儿臣不敢居功。替父皇分忧解难,为百姓讨回公道,是儿臣分内之事。”
赵骁心里恨不得一巴掌拍死这个孽畜,脸上还要心平气和的夸,一口气差点没喘上来:“你……好得很!”
赵翊珩听了这话,更怕了,浑身开始颤抖。
父皇这是想杀了他吧。
他真是悔不当初,父皇问的时候,他就应该抵死不认。
还说什么他查到了证据啊!
蘅王府。
蒋绿袖看见宫中来人,没有多大的意外:“公公,这还陛下要的证据。”
“有劳姑娘。”
蒋红招瞧着管家将人送走,焦急的问:“姐姐,王爷是不是……”
“收拾收拾吧,过段日子我们便离开盛京城。”蒋绿袖没有明说,但蒋红招已经明白了是何意。
“我知道了,姐姐。”
赵翊珩大势已去。
蒋绿袖知道此事不是赵翊珩派人散播的,但这件事依旧能在如此短的时间内在盛京
城中闹得满城风雨,可见,早有人布好了局,只为请君入瓮。
蘅王命丧黄泉,是迟早的事。
她和妹妹可没有陪人命丧黄泉的癖好,此人不行,再换一人即可。
当公公带着证据再次回到勤朝殿时,大局已定。
赵骁仔细看了一番呈上来的证据,眉头紧皱。
这个蠢货,什么查的东宫,查的全是东元塔里的事!
真是不想活了!
“这就是你呈给朕的证据?”赵骁抬手想扔给赵翊珩,又想到里面的内容,生生忍住了,“你个蠢货,简直是无稽之谈!”
底下的一众人,根本不知里面到底写了什么,有心想问,只见赵骁一脚将御案踹翻:“还有你们,听风就是雨,跟着这个蠢货闹出今日这一场笑话来,朕养你们有何用!”
天子一怒,伏尸百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