明夷则不停的摇头:“我没喝醉,阿序,我现在就很清醒,我们现在就可以说。”
江知序闭上眼,过了一会儿,她再度睁开:“明夷则,你喜欢那个花魁吗?”
“不喜欢,”明夷则很快很坚定的摇头,“我方才……方才只是……”
他现在如同一个做了错事的小孩子一样,一心想解释,又不知道该怎么解释,最后只能眼巴巴无措的看着江知序。
江知序别开脸,她无法直视这样的明夷则:“我刚才看见那一幕时,内心毫无波动,你明白吗?”
明夷则酒醒了一大半,她聪明,他又何尝笨,原来她真的一点儿都不在乎这些啊。
这样的一句话,突然一下子将他的所作所为全都宣判的毫无意义。
“我在你眼中,到底算什么?”这一次,他问的很平静。
然而,他执着的等一个答案,还是如往常无一二。
江知序半晌无言:“朋友。”
“什么样的朋友?”明夷则不知何时松开了她的手腕,双手紧握成拳,压抑着内心的情绪。
“和蓝应竹一样的朋友。”
所有的情绪再也压抑不住,明夷则厉声质问着:“我亲过你,蓝应竹也亲过你吗?江知
序,我们做过所有亲密的事,你和蓝应竹也做过吗?”
即便现在他愤怒到极致,仍旧压着极低的声音,在她耳边质问着这些。
他也想做一个什么都支持她的男人,可她什么都不告诉他,他已经失去过她一次了,他真的怕了。
这样的质问,对江知序而言,无疑是最为致命的。
她对明夷则的愧疚不仅有无法长久的相守,还有她无法带给他……
“我们之间就这样吧。”她只想有个了结。
“这样?是怎样?”明夷则觉得他像个笑话,他做的一切都是可供人取乐的笑柄,“江知序,你真的爱过我吗?”
他说着,又补了一句:“不仅是江知序,还有宋花枝,你真的爱过我吗?”
爱过,怎么可能没爱过。
不仅是爱过,是一直爱着。
江知序一直都很清楚心中的情意,她拒绝,不代表她能轻而易举的否认内心的感觉。
“过往种种,皆如云烟。以后我们之间,便是素昧平生,从不相识。”
真狠啊!
明夷则有时候真佩服江知序的杀伐果断,心狠手辣,他笑了,大笑,一连说着三个“好”,笑容转为苦涩:“我从来拒绝不了你,即便你说
这样的话,我竟然还是不忍你为难,我答应你。从此刻起,你我之间,素昧平生,从不相识。”
他转身,重新走入人声鼎沸,声色犬马的春宵楼中,那里分明热闹非凡,可在他身上只能看见一身的寂寥与孤寂。
而江知序寻了一个无人的小巷子走着,巷子里灯光黯淡,看不清人脸上的表情。
只是一阵夜风吹过,好似看见一滴泪珠随风飘散。
很多时候,她总在想,她和明夷则会以什么样的方式,她想了很多方式,唯独没有想过这一种。
但现在,她想着,这种好似是最好的一种方式。
“要什么时候回去?”俞安神不知鬼不觉的跟在她身后,突然出声。
江知序整理着情绪:“你怎么来了?”
俞安没有隐瞒:“舒泣回去后,把今日的事情告诉我了。”
“春宵楼前……”
“我都看见了。”俞安的坦诚令江知序有片刻的难堪,“我若是你,绝不会选择这一条路。”
江知序问:“你会做出什么选择?”
“把一切都告诉他。”
“他首先是西廷的子民,其次才是我喜欢的人。”
“你为何那样执着的将他区分的这样仔细?”这是俞
安始终想不通的事情。
江知序转过脸,强扯出一丝笑来:“因为我首先是西廷的公主,而后才是一个人。”
她曾受百姓跪拜,哪怕西廷亡国,只要还有一个西廷百姓,她就要始终记得肩上的责任。
这些无法改变,也不能改变,更不能忘记。
俞安一时无言,这样的人如若是一位君主,必然是位贤明之君,可她只是个亡国公主,还是个命不久矣的。
“你活得太苦了。”
“不苦。”
她说的是真心话,她生下来就有属于自己的责任,但在去履行这些责任时,身边有一群人陪着,这样的人生怎么会苦呢。
俞安很不喜欢这样悲伤浓重的氛围,他岔开了话题:“柳妍雪到底想做什么?”
“不知道。”这件事本来是交给明夷则去查的,但是现在……
俞安道:“这件事交给我去查吧。”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