香雪阁。
周煜斐一手搂着芊芊姑娘的小蛮腰,一手执着浅碧色的酒樽,扬头饮尽杯中辛辣的膏雷,英气的眉紧蹙,有些失神的望着窗外的万家灯火。
“公子似有烦心事,说出来给芊芊听听可好?”芊芊声音轻轻柔柔,一双白皙素手轻抚上周煜斐的肩膀,嫣红的樱桃唇轻启,轻轻在他耳根吹了一口气,一股子甜腻腻的桃花香让周煜斐英气浓眉皱的更紧。正要开口,忽然楼下传来老鸨子的尖声叫嚷,接着就是一阵桌子掀翻瓷器噼啪碎落一地的声音,门“砰”一声被人一脚踹开,一身黑衣的冷峻男子站在门边,剑眉微蹙:“磨蹭什么?人都跑了,还不追!”接着一个转身,纵身一跃下了二楼。
芊芊跟着起身,伸手就拉周煜斐的衣袖,好不容易来了只肥羊,怎能就这么让他跑了!周煜斐袖子一甩,一双深邃的桃花眼寒光凛冽:“放手。”快步走出房门,刚过拐角,迎面撞上来一个一身粉裙的女子,面上蒙着淡淡青色的菱纱帕子,眼角一颗猩红色的泪痣,手一扯一撞,周煜斐就连连倒退几步被她撞进一间屋子。其实女子力气不大,只是周煜斐在见到她的第一眼,就不觉看呆了。虽然身
着青楼女子的轻薄衣裙,身上却不沾半点脂粉味,反而带着一缕似有若无的青草香,一双狭长凤眸清清冷冷,眼角的猩红泪痣更带出三分冷媚,纵然自诩风流天下尝遍南北娇花的周煜斐,也不觉暗暗赞叹,这般妙人儿,绝不是一间小小香雪阁能容的下的人物!
女子拉着他的袖子直接往床边引,周煜斐眯了眯桃花眼,唇畔带了一丝不羁的笑,又用这招?也太老套了些吧!刚想开口调戏一下这位清冷冷的俏人儿,女子突然松开他的衣袖,半弯着身子站在床边,细细摸索着床头,接着只听“次啦”一声,一只暗格露了出来,女子站直身子,用眼神示意他自己看。周煜斐探过身子,借着屋外幽微的灯光,眯眼看了看里面的东西,接着又四下打量起这间屋子。女子默默站在一边,看他这样子,似是明白了,接着就转身就朝半敞开的窗户走去。
周煜斐邪邪一笑,长臂一伸,就将她揽回怀中,低下头,对着女子白皙的颈项轻轻呵了口气:“如此良宵,莫——唔!”女子抬肘就击他的小腹,接着转身就要砍他的颈项,周煜斐之前是没防备,挨了一下子之后迅速出手,制住女子手腕,深邃的桃花眼满含戏谑:“原来是个小辣椒!”
女子两只手在两招之内就被他制住,与他对视的眼却依
旧清冷,既不慌也不怒,看的周煜斐啧啧称奇。唇角一勾,正低下头凑过去要一亲芳泽,女子猛地抬腿,膝盖狠狠顶上他的鼠蹊部,周煜斐自然有着防备,脚向后一滑堪堪躲开女子攻势,但手上力道却因此松了一些。女子化掌为拳,往他锁骨上轻轻一敲,周煜斐一惊,女子借机滑出丈许,纵身跃出窗外。周煜斐也没追,站在窗边,望着她一身粉裙身姿曼妙,轻巧的踏着屋顶的青瓦,很快就消失在苍茫夜色。
某位向来自诩风流的美艳公子扬起一抹笑,深邃的桃花眼微微眯起。刚才作势要亲她,不过是想看她反应,没想到这女子镇定的很,眼看他嘴唇要碰到面上的薄纱了,才发出那致命一击。有趣,果然有趣。这般妙人儿,不知何日再能相见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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前几日闹得满东京沸沸扬扬的连环杀人案破了,几个嫁到好人家去的青楼女子在一月之内死于非命,凶手居然是香雪阁的鸨母。时值正午,展云和赵廷坐在“状元楼”二层,望着楼下大街上熙来攘往的人群,共同叹了一口气。
案子是破了,周煜斐那只花孔雀这次又拽了,开封府尹一见到周老爷子,就笑呵呵将周公子智勇双全勘破奇案的
事情好一通讲,把老爷子乐的回家就拍着周煜斐的肩膀,塞给他五百两银票让他请哥儿几个喝酒,接着又上七王爷府把这故事又学了一遍,而且越讲越玄乎,把三个人破案的过程讲的那叫一个神!
没过三日,整个东京都知道,七王爷的独子,小王爷赵廷,十六岁就领着十万精兵跟辽人打仗大败辽兵七百里,二十五岁又连同周计相的二儿子周煜斐、名满东京的行之公子展云,五日之内勘破开封府同刑部联手都没能破的连环凶杀案,让一整月都夜不能寐的府尹大人总算在第三十六天的晚上,常嘘一口气,睡了个安生觉。
周煜斐自然也没瞒这俩人,当天晚上就拿着那只收藏着几位遇害女子珠花的小木盒往展云和赵廷面前一搁,说了一盏茶功夫前撞到自己怀里自己的“艳遇”。接着仨人就到楼下把正大声嚷嚷着抓小贱人回来的鸨母拿绳子一捆,连带物证一起交开封府去了。
不过俩人没周煜斐那么没心没肺,总觉得这案子破的着实有些不光彩。虽然仨人也都出了不少力,之前查出来问题就出在那香雪阁,可最终那物证是人家姑娘找出来的。如果没这东西,仨人就算怀疑到鸨母头上,也是奈何不了她!毕竟自古有言:捉奸拿双,捉贼拿赃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