寒冬腊月。
谁会深更半夜来上坟?
我。
给谁上坟。
我。
眼前这座坟里面,埋葬的是我的过往。
里面,一块代表我曾经身份的玉牌,还有一件血衣。
如今这些都不需要了,世上怕是再无宗主沈柚一。
只有凡人沈柚一。
我扒拉开供桌上的积雪跟土。
我拿出贡品摆上。
又点了三支清香。
祷告完后,我插上清香。
拍拍屁股起身,再次对着自己的坟深深一鞠躬。
转身慢悠悠地下山回家。
十年前。
我与盗取我宗门至宝的神兽小凤凰大战,意外启动了上古传送阵。
当时我修为不足以承受传送阵威力,被传送到这里后险些丧命。
是被个扫大街的疯女人给捡了回来。
养了三年的伤,我这才得以活命。
我曾经为了能回去,也折腾了好几年。
但这里灵气匮乏,根本无法启动传送阵。
况且,疯女人病重住院了。
她需要我。
我也想通了,放下过往。
收起心思,好好在这里生活下去。
回到家,破烂的铁皮房子里,没有了疯女人,就剩下我一个。
冷冷清清。
我便早早去了我负责的路段,开始扫大街。
这本是疯女人的工作,但她病了。
我就顶上了她的工作。
只是工资太低了,只够管我温饱。
想给疯女人交药费。
我必须要想办法多搞钱才行。
“柚子,又这么早上工啊!过来,叔跟你说个事儿。”
我停下脚步,不解地看向对方。
“大叔这急招人赚外快,你去不去,一趟五百块钱。”
我看着眼前经常帮衬疯女人的丑大叔,在疯女人住院后,他也顾念疯女人旧情,帮我不少忙。
而我现在很需要钱。
我想都没想就应了,甚至都没问什么事。
跟丑大叔来到附近的村里。
他才告诉我这趟活是哭丧。
这村里有家人儿媳妇死了,死得年轻,没有小辈,村里习俗,死后没人哭就无法投胎,所以就请人哭丧。
可刚到村口,我就注意到这里不对劲儿。
村子上空笼罩的怨气,遮天蔽日。
村外暖阳正好,村内阴暗如地狱。
丑大叔却浑然不觉。
只顾看那些村民对我指指点点了。
然后丑大叔递给我一个口罩,“遮遮你的脸,别吓到人。”
我:?
我抬手摸了摸左脸颊那凤凰烙印。
这烙印是当初与那盗我宗门至宝的小凤凰打斗时,一时大意,被他烫伤的。
一块凤凰展翅的伤痕,从我眼角一直延伸的我脖颈。
我默默睨了眼丑大叔。
他可比我丑多了,他怎么不怕吓到人?
但我还是戴上了口罩。
前面门口挂着白幡。
应该是这里了。
“你们听说没,葛家儿媳妇儿肚子里的男娃,是请大仙求来的。她家啊!其实注定就是绝户命。”
“啥?这生男孩还能求?你快说说咋回事。”
“嘘!小声点,我听说啊!那个大仙让她每天晚上都去山里,请鬼上她儿媳妇。”
“真的假的”
我听着门口几个妇人嘀嘀咕咕的八卦,声音越来越小。
没继续再听下去。
抬腿跟着丑大叔进了死人的葛大娘家。
死者是葛大娘的儿媳,昨天晚上突然没的。
葛大娘受不了打击。
哭晕了过去。
葛大娘儿子死了老婆,也没心情招待我们。
指了指灵堂,让我们过去直接开工。
我在到灵堂转了一圈,看了眼棺材里的死者。
死者肚子大得出奇。
五官泛着黑气,肚皮上隐隐萦绕着血腥之气。
若我没猜错的话。
是,鬼胎!
我微微震惊
“她这胎…。”
“呜呜呜呜,我大孙子命好苦啊!摊上一个短命鬼老娘,都没机会来这世上看一眼,呜呜”
葛大娘扑到棺材前,哭得老泪纵横。
两只老眼哭成了核桃。
扒着棺材盯着儿媳妇儿的高耸的肚皮,上手就去摸。
我皱眉抚开她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