长安西街。
大家全都在有条不紊地准备着手头的工作。
两个衙门里的衙役径直朝着摊位走过来,鼻孔朝天,一副目中无人的架势。
“你们谁是这里的管事儿?”
沈峤正想上前说话,李大哥已经抢先一步:“两位官爷有何贵干?”
衙役上下打量他一眼:“跟我们去一趟衙门,你犯事儿了。”
李大哥一愣:“税银我们可一文不少都缴纳了的,不知道犯了何事?”
衙役恶声恶气地道:“我们接到有人检举,说你私自屠宰耕牛,制作红烧牛肉面出售。”
李嫂与沈峤对视一眼,心有狐疑。
莫非是自家生意逐渐火爆,招惹了别人眼红吗?背地里再次使出这种上不得台面的竞争手段。
要知道,在古代朝廷是明令禁止私自宰杀耕牛的。一旦发现,将会被处以杖刑。
其实,牛肉味道鲜美,民间宰杀耕牛的也不在少数,酒楼里也在售卖,官府大多睁一只眼闭一只眼。
李大哥有点懵:“这是没有的事情啊,怎么可能呢?”
沈峤上前:“官爷明察,我们售卖的吃食全都在这里了。其一,我们售卖的美食里没有牛肉,其二,我们也从未私自宰杀耕牛。
既然有人检举,那我们愿意接受官爷的检查与监督。”
官差并不买她的账:“你说没宰就没宰?我们总要审问之后才知道。别废话,跟我回衙门。”
一边说,一边推搡李大哥。
旁边摊位老板,压低了声音劝说:“衙门朝南开,有理没钱别进来。这若是进了衙门,就是先收监逼供,再随便套个罪名,讹诈家属拿保银赎人。
这都是他们的老套路了,看你们生意好,自然眼红。你也别较这个真儿,给他们些许银子破财免灾,省得进了里面受罪。”
简直岂有此理,真是欲加之罪何患无辞!
偏生本小姐不惯着你这个毛病。
沈峤忍着怒火:“那既然有人检举,总要有凭有据,否则便是诬告。我们愿意与举报之人当面对质。”
官差轻嗤:“衙门里的差事是你说了算,还是我们说了算?”
沈峤怒声道:“律法说了算!即便是官府,也只是代表朝廷行使执法权而已。你们若要调查我们配合,但是总不能拿莫须有的罪名扣在我们头上。”
“你分明在卖红烧牛肉面,你敢说没用牛肉?”
“那官爷你买老婆饼里面有老婆吗?松鼠鱼里有松鼠吗?夫妻肺片里有夫妻吗?鱼香肉丝里有鱼吗?”
同样,我们的红烧牛肉面里,也只有两粒牛肉渣而已。
沈峤一连串地质问,令官差恼羞成怒。
“大胆刁民,强词夺理,你想妨碍我们公务是不是?走走走!你跟我们去衙门里一趟,跟我家大人说理去!”
两人放开李大哥,就要将手里的锁链往沈峤的脖子上套。
沈峤怒从心起,这些人经常借着收税的由头,向商户索要好处,中饱私囊也就罢了,今日竟敢捏造莫须有的罪名敲诈自己。
李嫂等人哪敢跟官府硬碰硬?忙不迭地上前说好话,一个劲儿地央告。
这对于附近街上做生意的商户而言,已经是司空见惯。
树大招风,这群土匪不知道沈峤根底儿,敢手心朝上,敲诈勒索,也不知道谁吃亏。
正僵持不下,一辆马车从街边驶来,在摊位跟前停下。
车里的人沉声呵斥:“住手!”
沈峤识得,这是司陌年的马车。
刚清净了几日,他又来做什么?
车夫跃下马车,撩开车帘,放下脚凳,司陌年踩着脚凳下车,这份奢华与气派立即再次引起大家的关注。
他缓缓扫过那两个衙役,不悦出声:“这是怎么回事儿?”
衙役见他这一身派头,也知道来历必然不简单,说话立即恭敬许多,将事情原委简单说了。
司陌年面色微沉:“回去告诉你家大人,就说是我司陌年说的,这摊主乃是本王自家人,遵纪守法,绝无此事。是谁在背后诬告,让他必须严查,绝不能姑息养奸。”
衙役一听,他就是当今凌王殿下,哪敢说一个“不”字,非但不敢再紧追不放,还冲着沈峤点头哈腰,再三赔罪。
司陌年有些不耐烦:“还不走?”
两人溜得比耗子都快。
瞧热闹的也顿时一哄而散了。
司陌邯径直走到沈峤跟前,淡淡一笑:“士别三日当刮目相待,你的生意似乎是越来越好了。难怪被人嫉妒举报。”
沈峤客气了一句:“托凌王殿下的福。”
假如没有你和沈南汐到我这里寻麻烦,我的生意一时半会儿的,还真起不来。
司陌年不太喜欢她的疏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