邯王府里。
黎妃驾到。
第一件事情,就是张罗了一桌酒菜,要请沈峤过府小聚。
她一个劲儿地催促司陌邯,亲自去将沈峤接过来。
司陌邯紧闭书房的门,也不知道在里面鼓捣些什么,闷声道:“七渡不是闲着呢吗?”
黎妃恨铁不成钢,在书房门外一趟一趟转悠,气恼自家儿子不解风情。
“究竟是你娶媳妇儿,还是人家七渡娶媳妇儿?我可听说,现在的沈姑娘可不得了,半个上京城的人都恨不能巴结她。
相府的门槛都快被人踏破了,朝中多少官员,但凡家中老人有个病有个灾的,都眼巴巴地盼着沈姑娘能答应医治。比我们瞅着你父皇翻牌子都眼红。
这样好的姑娘你还相不中?听七渡说,你从宫里出来,都好些日子没去看过沈姑娘了。
你还不抓紧将她娶回邯王府,有一天人家被别人抢走了,你哭都来不及。”
司陌邯听着自家母妃在门外一直唠唠叨叨地不停,有点做贼心虚。
她怎么知道自己不着急?
为了沈峤,他堂堂王爷,死皮赖脸,死缠烂打,有些自己不耻的手段都耍出来了。
就只差,霸王硬上弓了!
可一想起,上次在新宅门口,沈峤护着狼行,他心里就酸丢丢的难受。总觉得自己满腔热血,被迎头泼了一盆的冰水。
黎妃见他不搭理自己,继续唠叨:“今儿多亏我来了,反正,你要是不赶紧将沈姑娘追到手,我就不回宫了。”
司陌邯满是无奈地推门出来:“我去还不行吗?”
黎嫔又不乐意了:“你瞅瞅,你瞅瞅,你怎么可以穿得这么随意?我今儿给你刚找出来的那件胸口绣麒麟的锦袍多威风霸气!快点换了去。”
一旁的七渡都看不下去了:“娘娘,我家王爷就是披个麻袋那都一身贵气,再说了,他多狼狈的样子沈姑娘没瞧见过啊。”
黎妃一听就不乐意了:“俗话说得好,女为悦己者容,若是沈姑娘来见你,不施脂粉,不做打扮,你乐意吗?那只能说明,沈姑娘没那意思。”
话音刚落,就听沈峤笑着调侃:“我没什么意思啊?”
黎妃扭脸,就见沈峤笑吟吟地从外面走过来,一袭素衣,不施脂粉,乌黑油亮的头发也只用一支玉簪简单地挽了一个发髻,斜着簪了一朵淡绿色的玉兰花。
完了,这沈姑娘都没有打扮,看来是对自家儿子真没感觉了?
沈峤有点意外,忙见礼:“黎妃娘娘竟然也在。”
黎妃喜出望外,热情上前,亲昵地挽住她的胳膊:“正催促邯儿他换身衣服去请你呢,你就来了。
不过几日没见,沈姑娘愈加清丽脱俗。难怪人们都说,美人在骨不在皮,不用浓妆淡抹,瞧着就可心。”
七渡在一旁偷笑,这黎妃娘娘见风使舵的本领是真强。
这一席话将沈峤给夸得都不好意思,自己今儿来此,可是居心不良,貌似都有点辜负人家的热情了。
沈峤讪讪地道:“恰好从府外路过,见邯王殿下的踏雪就在门口,知道他今日在府上,所以进来说句话就走。”
“走什么走?我这酒菜都备好了。今儿就留在这里吃顿便饭。你俩先聊着,我去叫人开席。”
黎妃下去热情地张罗酒席,招呼司陌邯好好招待沈峤。
司陌邯见沈峤今日竟然主动前来,多日里的郁闷顿时一扫而光。兴奋得小心脏“砰砰”直跳,为自己这几日里的患得患失感到不好意思。
一时间竟然不知说点什么,将沈峤请进自己的书房。
“今日不用去军营吗?”沈峤问。
司陌邯摇头:“军营里已经逐渐理顺,可以偷懒休息两日。日后若是没有战事,我想我会有很多时间帮你打理生意。”
沈峤笑着调侃:“岂不大材小用了?”
“总不能让你自己一直这样辛苦。”
“你今日说话这样客气,我多少还是有点不适应。”
沈峤环顾四周,突然“咦”了一声,指着书案之上的东西:“这是什么?”
书案之上,搁着几把锋利的雕刀,还有一块碧绿的坠子。
司陌邯慌忙上前收捡:“没,没什么,闲暇时候胡乱雕着玩儿的。”
沈峤眼疾手快,一把就将那碧绿的坠子抢在了手里。
然后一愣:“你的手……”
司陌邯不自然地轻咳一声,将手忙蜷缩进袖子里:“瞅着挺简单的,可一上手就发现自己眼高手低,被雕刀不小心划破了一点而已,就一点。”
沈峤没好气地将他的左手掰开,手指肚上竟然密密麻麻地划破了好几道口子。伤痕不大,有的已经愈合了。
不由蹙眉嗔怪道:“这么多天不见人影,敢情就为了雕这只小狗,还受这么多伤,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