司陌翊满脸嫌弃地瞪着她:“你现如今好歹也是鸿胪寺少卿,长安的门面,说话斯文点!”
“挣你家点银子真费劲,俸银不高,屁事不少。有话就赶紧说。”
司陌翊搓搓手,看样子,有点不太好开口。
“我就是想,管你要个人。”
沈峤的手一顿:“你确定没走错地儿?我这里可不是你的琳琅阁。”
“怎么老是把我想得那么肤浅,我是那种好色的人吗?”
沈峤只从鼻端轻嗤了一声,作为回答。
司陌翊央告:“你就说行不行吧?”
沈峤见他竟然是来真的,有点诧异:“究竟谁这么倒霉,被你翊王爷给相中了?”
司陌翊扭脸透过窗子瞅瞅门外,压低了声音:“就刚刚给我倒茶的那个。”
“林心雅?”
司陌翊迫不及待地点头:“对对,就是她。”
沈峤搁下手里的纸和笔,一本正经:“看来,你俩私底下是发生了点什么故事?”
“你这人怎么思想这么龌龊?我们只不过是心灵上有了碰撞,目光里有了勾缠,惺惺相惜。”
“说人话。”
“通过这两天发生的事情,我觉得她聪慧能干,还又善良。我府上的管家正好年纪大了,要告老还乡,我觉得她蛮适合的。”
沈峤望着他:“你这句话,咱们拆分成两半说。第一半,这两天发生了什么事情?”
“药厂里发生的事情,林心雅竟然没跟你说?”
沈峤心里一紧:“什么事情?”
司陌翊默了默:“前几日,药厂里有个伙计,他家里出了点变故,一把火把房子给烧了,一家人暂时就住在一处寒窑里。
母亲年迈,孩子又多,于是就生了点歪心思,从药厂里经常偷药出去,卖了钱换点银子贴补家用。
这事儿被厂里管事的觉察到,安排了人手偷偷地盯着。那个伙计半夜里摸进库房偷药,被发现了,他逃跑的时候,慌不择路,跌进了水坑里,活活地淹死了。”
沈峤顿时大吃一惊:“这么大的事情,她竟然没有跟我说。”
“应当是你这两天太忙,她不想让你分心操劳,所以就自己承担下了这件事情。
你不知道,这伙计一死,他母亲与妻子倒是通情达理,并没有说什么。
他那平日里没有什么来往的兄弟,还有堂兄弟们个个却不依不饶,跑来厂子里大闹,狮子大开口,张口就是让赔偿一千两银子。”
伙计家中被烧,老母亲跟着这伙计住寒窑,这些兄弟们都没人愿意赡养,更没有人舍得资助他们度过难关。
如今伙计出了意外,他们倒是上蹿下跳的,不肯罢休,想想也知道,肯定是蛮不讲理的无赖。
即便是在法制健全的现代,对付这种人也没有什么好的解决方法。
“事情现在如何了?”
“林心雅心疼那些孤儿寡母,给她们另外安顿了住处,买足了御寒的衣服被褥。但是担心赔偿的银子被他这帮如狼似虎的兄弟们夺走,并未一次性给付。
她承诺妇人,以后每月这个伙计的工钱照付,直到她的儿子长大,可以做事,就能来厂子里干活,养家糊口。
伙计的妻子与母亲与她签下了和解书,然后我出面镇住了那些无赖流氓,应当不敢再来生事了。”
司陌翊说得有些轻描淡写,但是这种事情,处理起来是极其麻烦的,林心雅少不得要跟苦主们赔笑脸,说好话,还要忍气吞声,遭受对方的辱骂与指责。
难怪都说,哪有什么岁月静好,只不过是有人在替你负重前行。
沈峤叹了口气:“事情处理得很好,也很周全。如此说来,我还要多谢谢翊王殿下你慷慨相助。”
“我也不过就是举手之劳,对付这种欺软怕硬的无赖,我比较拿手。
再说了,一堆大老爷们围着个小姑娘家满嘴的污言秽语,个个都脸红脖子粗跟斗鸡似的,林心雅还敢怒不敢言,忍气吞声地说好话。是个男人都看不惯。”
沈峤听着心里挺不是滋味儿。
当初的林心雅何等的骄傲?宁肯毁了一张脸,都倔强地拒绝自己的医治。
而如今,却为了自己的生意,甘愿向着一群无赖低声下气。
沈峤将手搁在炭盆上方炙烤:“谢谢你能告诉我这件事情。”
“你别左一个谢谢,右一个谢谢的,这么客气,我会觉得你是在拒绝我。”
沈峤笑笑:“我的确是在拒绝你啊,这么能干的左膀右臂,我怎么舍得给你?”
“你可别忘了,她原本就是我的人,是我让你帮她赎身的。”
沈峤反驳道:“翊王殿下也别忘了,当初我向你讨要她赎身的银子,你可是一文钱都没给。是你不要,让她留在我身边的。”
“我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