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峤一时间有点紧张,轻轻地咬了咬下唇:“那你觉得呢?”司陌邯装作很认真地想了想:“我觉得,沈相言之有理。”
这人啊,轻描淡写的一句话,也会令人心安。
沈峤抬起脸看天:“假如我说,我是从那颗织女星来的,你信不?”
“当然信,”司陌邯不假思索。
“那你还敢娶?就不怕咱俩像那天上的织女牛郎那般,日后天各一方?”
“不怕,即便你是织女,我也不是牛郎。大不了,本王率领我的将士们,与那蛮不讲理的丈母娘,还有天兵天将战上一场!”
“万一,我去的地方,隔万水千山,海角天涯,甚至隔了一个虚无的时空,你永远抵达不了呢?”
司陌邯握着她的手紧了紧,甚至于有些轻微的颤抖,紧张,就顺着他的手指传递到了沈峤的心里。
“所爱隔山海,山海皆可平。即便,永远不能见,心里还能有所念。”
他一改适才的玩笑,语气沉沉,分明是当了真。
沈峤佯装轻松,“嘻嘻”一笑:“过两日,等有些事情真相大白,我想告诉你一个秘密。假如,你还是觉得,愿意娶我的话,我就嫁给你,怎么样?”
司陌邯不假思索:“那就一言为定,不许反悔。”
沈峤挣脱开他的手,用两只手搂紧了他的胳膊,吊在他的身上:“一言为定。”
要走、要留,大不了一起。分明可以做加法,何必非要纠结着减去谁呢?
第二日,当冬日橘黄色的太阳升起,温柔地抚摸着枯黄的草地,狩猎就要开始了。
大家骑在马上,已经是蓄势待发。
细条腰身的猎犬也已经按捺不住。
皇帝老爷子今日同样是一身劲装,脊梁挺直,精神焕发,倒是显得比平日里年轻了些许。
他翻身上马,身背弓箭,立即有一只威风凛凛的雄鹰忽闪着翅膀滑翔而下,稳稳当当地落在他的手臂之上。
这令沈峤情不自禁地又想起苏东坡的那句诗词:老夫聊发少年狂,左牵黄,右擎苍,这情景跟现在的皇帝老爷子简直太般配了。
最令沈峤惊讶的,还是司陌翊,因为,他的装备比别人都要高级许多。
别人牵的是猎犬,而他,带着的竟然是一只猎豹。
以前就曾听闻,古人有用驯化的猎豹狩猎,感觉不可思议。今日亲见,方才知道是真的。
猎豹蹲踞在司陌翊身后的马背之上,缩颈昂首,只要主人一声令下,就可以瞬间如闪电一般,腾跃而起,将猎物毙于爪下。
大家似乎全都是司空见惯,可见司陌翊不是第一次带着猎豹狩猎。
难怪,昨夜里司陌宸会调侃,说想捉火狐,就要靠他了。
看到沈峤一直盯着他背后的猎豹看,司陌翊还不忘炫耀一般,挑了挑眉,挥了挥他手里握着的铁丸金弹弓。
有钱任性,一只猎豹算什么?
昨日皇帝老爷子在靖王叔那里吃酒的时候,就定下了今日狩猎的彩头。
今日收获猎物最多的人,能得到皇帝老爷子赏赐的金弓。
所以大家全都跃跃欲试,迫不及待。
皇帝老爷子手握马缰,缓缓扫过太子等人,沉声道:“今日这猎场之内,听闻有火狐出没。尔等谁若看到,不得射伤。
宸王,凌王,邯王,翊王,你们四人,分别带人分做四路,各自朝着东南西北四方搜捕。
你们谁若是能活捉了那只火狐,送于南诏公主,朕也有重赏。”
众人齐声领命,各自带人,分头行动。
余下皇帝老爷子,带着众妃嫔,还有太子,阿诗卓玛,一众文武百官,也随后向着猎场中心位置出发。
一时间,侍卫们鸣锣擂鼓,草丛里蛰伏的猎物顿时受惊,四散而逃。
整个猎场里,顿时就热闹起来。
皇帝老爷子打马疾驰,搭弓射箭,一箭便射中了草丛里一只惊慌失措的黄羊,顿时引起一片叫好之声。
常言所说的君子六礼含骑射,果真不假,那些朝堂之上看起来文绉绉的大臣们,此时竟然也能搭弓射箭,策马奔腾,各展身手。
沈峤对于自己的骑射之术有自知之明,但是很喜欢这种令人热血沸腾的氛围。
就像是冲锋号被吹响,战士们奋不顾身地冲出战壕。这种久违了的感觉,令她也不觉被感染。
她骑马奔驰在草地之上,风从耳边飞过,不时有猎物惊慌地从自己脚下逃窜。
不时,可能还会有弓箭从不明的方向呼啸着飞过来,射中猎物,然后引起一阵欢呼。
昨日里还十分宁静的猎场,瞬间遭遇了外来的侵略,一片血腥。
沈峤追着一只漂亮的梅花鹿兜兜转转半晌,才发现,猎场比自己想象的要大许多。
奔驰了挺久,人越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