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峤询问:“大王子可曾跟你提起过这个人?或者说,让你派人在上京城里寻找一个蓝色眼睛的人。”
花侧妃摇头:“没有啊,是胡人吗?”
“你在南诏的时候,就没有听说过有蓝眼睛的人?”
“我只听说,南诏以前来过蓝色眼睛黄头发的胡人,还曾进宫觐见过我们王。寻常人若是生了蓝色的眼睛,岂不成了怪物?”
沈峤一时间心中狐疑,当初追杀狼行的,就是南诏人,自己早就在怀疑,有可能是南诏大王子派来的。
花侧妃在上京城耳目灵通,大王子为何不让花侧妃协助追杀呢?
“阿诗卓玛还跟你说什么了?”
“没说什么,就是让阿布接手了我的消息渠道,她派了她的人前往南诏送信。”
沈峤眸子微眯:“你说太子控制着你往南诏送信,难道此事他不知道?按照常理而言,他应当严密控制着你的消息渠道才对。”
花侧妃眸光一闪:“我怕他知道我身份暴露杀人灭口,所以并未跟他说。至于他会不会通过其他途径获得这个消息,那就不好说了。”
“太子与你们大王子之间,是否有私下往来?”
“这个我就不太清楚了,你需要问太子殿下。”
沈峤紧盯着花侧妃的脸:“那阿诗卓玛派遣前往南诏的人是谁?”
花侧妃摇头:“这个我就不知道了,但我知道另一个关于阿诗卓玛的秘密。”
“什么秘密?”
花侧妃一字一顿道:“你可知道,你身边那个忠心耿耿的侍卫狼行是什么身份?”
大理寺卿与刑部尚书对视一眼,立即支棱起来了耳朵,饶有兴趣。
沈峤望着她:“你知道些什么?”
“我知道,狼行是阿诗卓玛安插在你身边的南诏奸细。其实,狼行早就知道我的身份,他对你的忠心耿耿,全是假的,阿诗卓玛才是他真正的主人。”
她紧盯着沈峤,希望能从沈峤的脸上看到震惊与愤怒。
沈峤仍旧一脸的云淡风轻,只淡淡地道:“是吗?多谢告知。”
花侧妃一愣:“你早就知道?你为什么不生气?”
“他与你不一样,他从来没有做过背叛我,伤害我的事情,恰恰相反,还帮我揭穿了你的身份,我为什么要生气?
所以,假如太子早就知道你的身份,昨日就不该那么悲愤与伤心的。”
“演戏而已,你也信?就好比男人的海誓山盟,你若是信,就输了。”
“这话,你花侧妃没有资格说。”
沈峤不屑轻嗤,又审问了几句,也没有什么有价值的情报,让花侧妃签字画押之后,也就暂时先散了。
三人出了大牢,大理寺卿冲着沈峤笑得热情。
“早就听闻沈姑娘审讯犯人很有一套,今日得见,果真名不虚传。”
刑部尚书附和:“就是,今日这么顺利,全都是托沈姑娘的福。沈姑娘思维敏锐,言辞锋利,而且有一种无形的威压,令犯人心惊胆战。”
大理寺卿又恭维道:“说句心里话,我们二人今日得了皇命,来的路上别提多发愁了,都不知道究竟从何审理。多亏了沈姑娘在,否则还真不好交差。”
刑部尚书手里捧着花侧妃的供词:“沈姑娘若是觉得没有什么需要补充的了,要不麻烦您在这供词上签个大名?”
两人全都目光殷切地望着沈峤。
沈峤若是个寻常闺阁女子,只怕就要被二人这一通恭维给哄得晕头转向,乖乖地签了字。
但是两人这马屁未免太明显。
两人是谁啊?刑部尚书啊,这么大的官儿,哄自己一个小丫头做什么?能没目的吗?
沈峤一脸的诧异:“这个怎么还需要我签字啊?”
“您签了字,就可以证明,花侧妃的供词是真的啊。”
沈峤眨眨眸子:“那您两位大人签不签呢?”
“当然会签。”
“那你们先签吧。”
“谁先谁后,这个又没有什么讲究。”
“可我有讲究啊,”沈峤道:“这供词是花侧妃供认的不假,可是是否是真的还需要进一步求证不是?我还没查证呢,哪能签名?”
大理寺卿与刑部尚书对视一眼:“没想到沈姑娘做事竟然这么严谨。”
“查案嘛,事关重大,自然疏忽不得,您说是不?”
两人只能点头称是。
“可这些事情怎么求证啊?我们这就去审问太子殿下,或者皇后娘娘?”
你敢,我们可不敢。
否则将来太子登基,第一件事情,就是将我们的脑袋给咔嚓了。
沈峤岂能不知道利害?要不这两只老狐狸怎么把自己推前边当挡箭牌呢?
找到确凿的证据之前,单凭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