女官将铜盆端来,给帝后净手,然后将食案端到二人的面前。她们将食物放在一个碗里,皇帝先吃,皇后再吃,意味着共同生活的开始。这些食物看着都很美味,所以当萧衍把碗递给她的时候,她满怀期待地咬下一口,却差点要吐了。
那肉是干煮的,什么调料都没有放,还有一股未除的腥味。
王乐瑶勉强咽下去,忍不住咳嗽了一声。
周围立刻有十几双眼睛盯了过来。
萧衍看她一眼,剩下的两道,他故意多吃了一些,只留一小口给她。
最后用金爵饮了酒,同牢之礼才算完成了。
女官和女史都退出去,换内侍和侍女进来,分别伺候帝后更衣。
萧衍伸开手站在西面,任人帮他脱掉繁重的冠冕。他也是一大早就起来,还在太极殿那里站了半日。不过他身体底子好,也不觉得劳累,毕竟打仗的时候急行军,几夜不睡觉都是常事。他看向他的皇后,那厚重的假髻和浓妆,把她的姿色都掩盖住了。
层层的礼服脱到最后,只剩简便的裳裙。这裳裙是夏制的,材质轻薄飘逸,勾勒出女子玲珑有致的腰身。竹君打了一盆水,将她脸上的层层妆容卸下来,终于洗尽铅华,露出本来的芙蓉之貌。
王乐瑶一边拿巾帕擦着脖颈,一边查看身上,汗水是湿了又干,现在也看不出来了。
从大婚的仪礼就可以看出来,这皇后真是不好当的。
竹君等人都退出去,四下安静。她忽然意识到,这帷幄之中,只剩她跟萧衍两个人了。
她的心跳骤然加快,不敢回头,不知道萧衍此刻在做什么。
身后传来脚步声,下一刻,她已经被男人从背后锁入怀中。灼热的气息喷吐在她的耳侧,她的身体微微一僵,感觉到两条粗壮结实的手臂强势地横在自己的身前。
萧衍闻着她发丝和脖颈间的馨香,那是种犹如庭前幽兰,清风含薰的香味,沁人心脾。
萧衍在梦里抱过她无数回,但那种感觉飘渺似云烟,他根本抓不住。
如今人就在他怀里,娇软的身体逼得他腹中的气血不停地翻涌。大概女色真是能让人昏头的。他的呼吸愈发灼热起来,一遍遍亲她细长的脖颈,一边扯掉她腰间的帛带。
这时,苏唯贞在外面叫了一声:“主上!”
萧衍不理会他,可是他又叫了一声,必定是有十分紧急的事。
萧衍恼火,放开怀里的人,挥开帘帐出去,表情简直要杀人。
苏唯贞胆怯,连忙附在他耳边说了两句,他便披上外袍,大步地离开了。
王乐瑶松了口气,她猜想萧衍忙了一日,应该也没有吃东西,就叫竹君吩咐膳房煮两碗汤饼过来。
显阳殿后的檐下,跪着几道黑影。萧衍走过去,领头的黑影说:“主上,发现废太子的行踪,我们的人已经包过去,这回他逃不掉了。”
萧衍本想说“就地处决”,看到那人犹豫,便道:“有话就说。”
“似乎是王家和谢家的人,在暗中保护废太子。”
“似乎?”萧衍的声音冷凝起来。
“主上恕罪!”那人匍匐在地上,“没有确凿的证据,毕竟这两家的暗卫,都是死士,本事不输给校事府,也不会留下把柄。但除了他们,属下实在想不出谁有如此本事,能把废太子藏起来那么久。皇后娘娘的父亲,也曾在废太子藏身的附近出现过!”
明明是入夏的夜晚,萧衍却觉得周身蔓延开一股寒气。他齿冷,怪不得王执不肯受五经馆之职,原来是心怀旧主,好得很。
“把废太子抓回来,朕要活口。”萧衍边说边转过身。
“是!”那几道黑影迅速消失。
王乐瑶不知萧衍出去有何事,低头摸了摸肚子,想到帐外问问竹君,汤饼煮好了没有。这时,萧衍返回来,身上有一股肃杀之气。
门上的珠帘被他摔得“啪啪”作响。
王乐瑶本来没那么怕他了,可接触到他的眼神,心生恐惧,莫名地往后退了两步,想要逃开。她还来不及动作,已经被萧衍直直地抱起来,然后摔在了床上。
她“啊”了一声,幸好这下面垫的被褥够厚,否则她的腰要被摔断了。
萧衍欺身上来,抓住她的两只手,直直地盯着她如花的容颜。
他的双目赤红,力大无比,犹如一只猛兽盯着猎物,马上就要吞裹入腹。王乐瑶也顾不上害怕,因为手都被他抓疼了,疼得冷汗直冒,“陛下,您弄疼我了。”
她娇软的声音,更加刺激萧衍。
裙裳经不起男人的力道,被撕开丢下床。王乐瑶又饿又困,她本来想先进食,然后沐浴更衣,再跟萧衍同房。可萧衍根本不给她机会,她如同被沉在一汪深水里,不时被推出水面,等喘两口气,又被淹没。
天刚刚暗下来,长夜还漫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