知道。一定是别的什么事。他四处看了看,发现散落在她身边的那件袍子,是前几日从傅阳县带回来的。
他灵光一闪,好像元焕给的那张纸条他忘记收起来,还在袖袋之中。莫非被她发现了?
“阿瑶……”他忽然有几分心虚。
王乐瑶抬手,那张被她压住的纸条显露出来,虽然皱巴巴的,但上面写的字还是能清楚地看见。她说:“北海王明明给了你方子,你为何绝口不提?若不是我无意发现,你打算一直瞒到几时?夫妻之间,最重要的是坦诚,你见我有事瞒过你吗?”
“是我的错,我并非故意瞒你。”萧衍走过去,坐在她身侧,讨好似地摸了摸她的肩膀,姿态摆得很低,“元焕只说可以一试,并没说试了一定有效。你这身子骨本就娇弱,我不想你遭罪。怕是你看到那样东西,便会浑身难受。”
王乐瑶想到那日所见,浑身的汗毛都竖了起来。
她不是不害怕,但内心想要孩子的念头更加强烈。
她回头望着萧衍,“我找许奉御看过了,他说虽没见过此法,但阿姐经过多日调养,已经好多了,气色更胜从前,或许这法子真的管用。我每回看见母后,就觉得愧疚难当。我霸占着你,却不能给你生孩子,与绝人脉有何区别?无论如何,我都要试一试。”
萧衍知道她对难以怀孕的事始终耿耿于怀,说出这番话又需要多大的勇气。
她一直活得精致体面,生平最怕那些阴暗的东西,看到了都会作呕,如今为了怀孕要以身尝试,他怎舍得。
“孩子没那么重要。”萧衍拥着她,将她的脑袋按在胸口,“听我的,别那么固执。”
“可我想要我们的孩子。只要有一点希望,都不愿放弃。”王乐瑶靠在萧衍的怀里,抬手摸了摸他的脸侧,“二郎,你就让我试试吧,不然我一生都不会甘心的。”
“你叫我什么?”萧衍抓住她的手,怀疑自己听错。
“二郎啊。”王乐瑶垂眸,总觉得这声称呼在过分亲昵之中又透着不敬,惴惴地问,“寻常人家的夫妻都是这么叫的,你不喜欢?”
“喜欢!”萧衍笑得像个孩子,将她高高地举了起来,“乖乖,再叫一声听听!”
王乐瑶惊叫,赶紧用手扶着他的肩膀,在上方温柔看着他。
“二郎。”她的声音如同春雨,绵绵清润。
“再叫一声!”
“二郎。”
寝殿里传出萧衍爽朗的大笑声,外面的宫人都听见了,苏唯贞还觉得神奇。主上从未如此放纵开怀地笑过,究竟是何好事?该不会是娘娘有喜了?他喜滋滋地在那猜测着,对于主上来说,这可是最好的生辰礼物了。可后来殿门关闭,又不像他猜测的那样。如果娘娘有孕,主上顾惜她的身体,便不会再同房了。
夜深之时,王乐瑶和萧衍相拥躺在床上。萧衍的手臂横在她的腰间,她则环抱着他的脖子,两个人紧贴在一起,仿佛合二为一。
萧衍低头啄了一下她的嘴唇,声音沙哑,“怎么还不睡?”
王乐瑶轻声说:“等你生辰宴过后,我就以养病为由,移到汤泉行宫。内宫的事务就先交给阿鱼,表姐也可帮她。”
萧衍睁开眼睛,口气不悦,“就在宫中不行?”
“宫中耳目太多,人员往来复杂,我也不能再次避而不见。而且汤泉有利于我的身体。我们就暂时分开一阵子。”王乐瑶捧着他的脸哄道。
“我跟你一起去。”
“不行!”王乐瑶笑道,揪了揪他的耳朵,“你是一国之君,跟我跑到行宫去多不像话,我这一去少则一月,多则几月,每日那么多奏疏,军政大事,如何及时处置?而且我不想你看见我狼狈的样子。”
萧衍以为她在意自己的容貌,怕被他嫌弃,便说:“我岂是那种肤浅的人?无论你如何,都是我妻。”
“我知道,但我就是爱美,你给我留几分体面,我尽量在元日前回来。”
萧衍不悦地皱起眉头,沉默不语。藏宝图一事尚未调查清楚,眼下又是年终的官员大考,他确实走不开。其实他早料到,一旦她知道这个方子,肯定会去尝试,所以他才选择不说。可人算不如天算,还是被她发现了。
王乐瑶伸手慢慢扶平他的浓眉,“只要你答应我,往后我不离开你身边半步,可好?吃一时之苦,或可换来余岁无忧。”
萧衍很不想答应,但禁不住她再三哄劝,又用温柔攻势,只能被迫点头。
“你每日都要给我写信,照顾好自己。”
“把许宗文带上,我要随时知道到你的消息。”
“行宫不比都城,把东西都准备齐全了,算了,这个还是交代给竹君。”
王乐瑶听他在自己耳边唠叨不休,笑着一律应下了。只要他肯放她去治病,她什么都答应。只不过他像念经一样,没完没了,把她的睡意都念了出来。
她如此想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