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高副作早!”“见过高副作!”“呦!高副作,这事还劳您亲手?”“高副作,您放着,这些粗活我们来干就行!”
副作“高达”挑着水桶从蒋家大院的巷道里晃悠悠的走过,桶还是原来的桶,人还是原来的人,但是众人对他的态度已经大不相同了——因为他升了副作。
梁导做梦都没想到,他一身化气境的本事,竟然把气用来雕琢铜器,绝对的牛刀杀鸡大材小用。老陈师傅不知究竟,还以为梁导在这方面天赋惊人,对其大为赞叹。
黑鸦帮的人受卫然之命,在朱管家那里打点了一番,朱管家找老陈师傅一合计,就把梁导升了副作。
才来二十天就升副作,梁导成了蒋家工匠中炙手可热的人物。最难得的是,这个“高达”谦逊懂事,主动承担了杂役和学徒的事,朱管家不用再给老陈师傅找帮手,省了一笔钱。
梁导笑呵呵的和杂役们学徒们打着招呼,平安无事的又度过了一天。然而,这一晚却不平凡。梁导半夜听得脚步声,一个骨碌从床上翻下来,悄无声息的开了门,闪身上了屋顶,趴在屋顶上调整呼吸,守株待兔。
梁导竖起耳朵仔细聆听,马蹄声和车轮声传来,差
不多有四辆马车。那马蹄声出奇的轻,应该在蹄上绑了什么软布之类的东西消音,若不是梁导已至化气境,断不可能猜出四辆马车。
不久后,目标再次出现了,一个少年人在前,身后跟着四个人。奇怪了,五个人如何要坐四辆马车?
说再次,是因为十来天之前他们出现过,那次梁导发现了目标,甚至发现了他们和蒋家的交易,但这些说出去没人信,得找到证据。
梁导运足目力望向那少年人,没错,还是沈旷,桂阳分堂堂主沈元继的儿子。梁导能认出他,得益于卫然花大价钱收集来的桂阳分堂信息,里边有沈旷的画像。
沈旷不是第一次来了,熟门熟路。拐了两个弯,却不去那巷道里的院子,来到蒋老爷的书房。从信息里得知沈旷是化气境,所以梁导跟踪的时候蹑手蹑脚的格外小心,可以说是他这辈子最小心翼翼的一回。
蒋老爷热络的迎出来,两人虽热情,言语却很少,梁导跟得远,一个字都没听清。蒋老爷身边跟了个保镖,梁导从衣着认出来,是蒋家雇佣的化气境高手之一,名叫柳洪生,这二十天来梁导共见过他两次,只是没说过话。
蒋老爷说了一句什么,沈旷爽快的一招手,手下揭开箱子,原来是一箱金子,在半夜里依然黄澄澄的晃眼。蒋老爷看了金子后,点了点头,从书房取了钥匙
,带领众人拐进巷道,进了东南角的院子。
梁导的心砰砰直跳:就是这里了!他不敢靠近,里边有两个化气境,他不怕打架,只怕坏了堂里的大事。
耐心的等了半晌,沈旷带着人出来,四人扛了一大箱子什么东西,运到后门外的马车上,来回几番,把东西运完,驾着马车扬长而去。梁导不着急,也没有跟踪沈旷——上次他战胜郑蓉和,桂阳分堂有人认识他,怎能在沈旷面前露脸?
他知道,沈旷走后,好戏才开始。
果然,蒋老爷满面红光的回了书房,贴身拿出一个账本,放在桌上,令化气境柳洪生守在外面,自己快速的记起账来。梁导心里一紧:他此行的目标,就是拿到这个账本!
蒋老爷很快的记完,然后审视一遍。梁导内心权衡:抢不抢?抢还是偷?偷得到吗?
梁导绕到窗后,从怀里掏出一只中指粗的烟筒,将烟缓缓吹入书房内。烟筒是前几天黑鸦帮的帮众给他的,里边含有男女助兴的“干柴烈火香”。
梁导本想要迷香,但是那玩意儿太贵,而且不如干柴烈火香实用——有修为的人,乍一闻到迷香就会非常警觉,然后屏住呼吸排出迷烟,而干柴烈火香则不会引起很多警觉。而且迷香迷得倒屋里的沈老爷,却谜不倒屋外的护卫。
梁导吹烟的时候,多少吸了一点进去,身体马上躁动起来,小腹之下好似有一团火一般,恨不得马上找个女人发泄一番。
稳住!稳住!幸好梁导谨慎,吸入得不多,以化气境的修为还是能镇压得住。而蒋老爷就没那么幸运了,全神贯注的看罢账目,又翻之前的旧账细看,全无防备之下,自然中了梁导的招。
药劲一上来,蒋老爷哪还有什么心思看账目,他把账本往书桌抽屉里一塞,匆匆的出了书房门。
梁导大喜,账本唾手可得!
哪知蒋老爷虽然中了“干柴烈火香”,却依然神智清醒,他随口吩咐柳洪生守在书房门口,自己便急忙往右前方去了。
这本是梁导的预料之内,梁导最担心蒋老爷把账本带到卧室去,那里是蒋家的核心,最不好动手。而中了“干柴烈火香”的蒋老爷不可能回卧室找他那五十岁的老妻,左边是他小妾的居处,右前方是丫鬟们的住所。小妾居处远,丫鬟住所近,蒋老爷去找那些十七八岁的丫鬟发泄,是在梁导的预料之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