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一天卫然一直在等着入夜,他深信有一些东西是在夜里才显出端倪的。
洗完脚,卫然脱掉衣服躺在床上,道:“沙琪玛,这一天打扫下来你也累了,早点休息吧。”
沙琪玛点了点头,吹灭了灯火。
卫然心道:等你一走,我就穿衣起来,来一个夜游击退堡!
正想着,冷不防被窝里钻进来一个温软的身子,卫然吃了一惊:“沙琪玛,你搞什么鬼?”
沙琪玛二话不说,抓起卫然的手往自己胸前一按:“薛爷您不是催我早点休息吗?难道我误解您的意思了?”
“是的,你误解了!”
“那您为什么不把手抽回来?”
卫然抽回手道:“我今晚累了,不打算搞其他的娱乐活动。”
“哦。”沙琪玛乖巧的一动不动。
“你应得这么好,怎么躺在我被窝里不走?”
沙琪玛吃惊道:“什么?丫鬟难道不应该和主人一起睡觉吗?”
卫然有点头疼:“汉人的丫鬟是不用和主人一起睡觉的。”
“真的假的?”沙琪玛将信将疑。
卫然想了想,决定说严谨一点:“汉人的风俗里,有的主人会和丫鬟睡觉,有的主人只和主母小妾睡觉,我属于后一种。”
“那薛爷您的妻子和小妾呢?”
“我没有妻子,也没有小妾。”
“那不就对了?而且我不是汉人,不用守你们汉人的规矩。”沙琪玛得意道。
卫然满脑子想的是怎么甩脱沙琪玛的监视,好去办正事,根本没有被翻什么浪的心思。
沙琪玛诱惑失败,有些沮丧,别过身去渐渐睡了。
卫然伸出两根手指,打算去按沙琪玛的风府穴,将她点晕,但是想了想,还是先忍忍吧,毕竟这才来第一天。
天天在沙琪玛眼皮子底下,如何能窃图?军方眼线辛夷也没找到。难办的事情一件又一件,如果沙琪玛就是辛夷就好了。
但是卫然知道,那是不可能的。
这一晚没有发生任何事情,第二天也依然如故。
第三天,一个戴白玉佩的人来传达端木瓢饮的意思,说薛定谔既然已经决定与叶师公举大事,那么就应该做一些力所能及的事情,比如训练蛮兵。
端木愿意委派任务给卫然,说明了一定的信任。
卫然猜测之所以信任度有所上升,可能是因为前天漆雕怀德抓“汉兵”试探的事情,这么说的话,还得感谢漆雕。
端木瓢饮委派“薛定谔”为副,叶轩为主,两人一起负责训练之事,卫然当然接受,但是叶轩不愿意。
叶轩很不喜欢卫然,他拒绝和卫然合作。
但是叶轩并不是叶知秋的徒弟。在蛮方,除了叶知秋的徒弟,其他汉人的地位都不高,所以由不得他使性子,端木瓢饮稍稍施压,叶轩只能服从。
蛮兵的训练营在城堡外的一处山谷中,当叶轩和卫然到达时,蛮子们打着赤膊正在打熬力气,虽然是冬季,但他们丝毫不觉得冷。
卫然见蛮兵们身体素质都远超汉兵,想起邓瘸子说过的“喝水”的事情,对叶轩道:“叶老弟,五溪蛮我以前也听说过,没这么强,怎么今年突然就炼精多如狗,化气满地走了?”
叶轩看都不看卫然,答道:“提醒你一句,这是蛮方的机密,你初来乍到就这样随口打听,是要出事的。”
卫然看着叶轩的脸,突然想起费桦对线人“辛夷”的描述,总感觉有点像…
叶轩该不会就是辛夷吧?
因为猜测到可能会被搜身,所以卫然没要求费桦画出“辛夷”的画像。只能靠描述去对照相应的特征,但是比如“面白”“眼细”这样的特征太过笼统,没法迅速定位。
“叶轩是辛夷”这个念头乍一出现在卫然脑海中,就萦绕不去。然而他又不敢问,万一猜错了,岂不是暴露了自己?
所以卫然不敢妄动,这可不是闹着玩的,一句问错,满盘皆输!
叶轩对着场中呼喝一声,示意蛮子们停下来听他指示,然而蛮子桀骜不驯,哪能那么容易就服从命令?
这一千蛮子的惫懒模样,让卫然想起了曾经学校里做广播体操,也是一千来人,也是一样的懒懒散散。
叶轩有些尴尬,望向一个鬓角微白的中年蛮人。
“老骨,怎么了?”
名叫老骨的中年蛮人道:“汉人,训练,蛮族,不服,他是谁?没见过,弱。”老骨说着汉话,但是很不流利,比沙琪玛差远了。
叶轩对卫然道:“老薛,他们对你不服,说你弱。”
卫然握着刀,对着一千蛮子大声道:“我薛定谔在此,谁不服的,往前走一步!”
老骨急速翻译,顿时一千个蛮子齐齐向前迈了一步。
卫然有些尴尬,他本来是作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