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飞机已经离开廊桥,贵宾摆渡车正在楼下等候。”
白金色大理石过道中,身姿高挑的服务员正为追命与黄怀玉两人引路。
“两位客人,请往这边。”
一身大红色制服的空港女侍者声音温柔,仪态无可挑剔,还不住用一双善睐明眸偷偷瞟向两人,尝试寻求目光接触的机会。
作为诸多服务人员中精挑细选出来的vip专属,她每天都会见到许多常规意义上的“高端人士”。
但平日那些有些钱的“高端”,和今天这两位“高端”,完全不可比较。
能够让一架民航航班停在跑道上等候,至少该是国会中那些天之骄子的级别,而眼前这客人看起来最多只有二十岁——想必是哪位中央实权人物的晚辈。
何况还长得这么帅气……
【权力果然是最好的春药啊。】
以使徒的感知力,女侍的骚动心态自然难以隐藏。
按照客观的标准评判,这位智人雌性不管是从外貌还是从身材上来说,都具有很强的性吸引力,但不知是因为有了卜依依的缘故,还是追命给与的压力,黄怀玉心里偏偏并提不起丁点兴趣。
“再见,祝你们旅途愉快。”
摆渡车外,躬身道别的女侍语带失落,随后与航站楼一起缓缓远去;很快,两位超凡者登上舷梯,在乘务人员的指引下入座头等舱。
相比于前世大部分不设头等舱的国内航线,东华的服务规格明显高过不止一筹——即使这架从婺州飞往柔利的航班使用的是窄体客机,但头等舱依然采用了隔间设计。
两张并列的单人床,带有鱼子酱、松露、鲍翅、各种东华名贵酒种的丰富菜单,对照全程不过三个小时的飞行时间,实在是有些奢侈。
在舱段专属乘务员的跪姿服务下,黄怀玉随手翻过菜单上点了餐食,就让她带上了隔门。
若是自己出行,他或许会饶有兴致地让对方铺床,换上睡衣,享受这些资本主义的香花毒草,以努力值回高出经济舱十几二十余倍的票价。
但此时他并没有这种心情。
从追命出现在庄园门前开始,他心中那种生死去留操之人手的感觉就一直挥之不去。
提前备好的假身份、见面前购买的机票、细致入微的情报收集……
哪怕追命本人的态度再好,哪怕得到了最高级别的物质待遇,但穿过金玉镶裱的外在,黄怀玉依然能感受到名为“不容拒绝”的内核。
“特处局的后勤还真是到位啊……”
任由各种念头在脑子里撞成一团,黄怀玉最后依然只能给出一声意义不明的叹息。
就在此时,他感到脚下机身微微一震,随后引擎轰鸣声猛然响起,显然是航班开始滑行起飞。
没有乘务员过来检查安全带、小桌板什么的,还真是不太习惯。
他想到。
“你也不用把我们想的太过穷奢极欲。”
看着上飞机后就浑身难受的使徒,追命反倒是自如得很。
“像今天这种让民航延误等候的做法,我们平时也不太使用——特处局的每个机动小组都配有专属飞机,只不过这次我和我的小队分开行动,无法兼顾罢了。”
不多时后,飞机便进入了平飞状态,两人头顶的安全带指示灯由亮转灭。
整个飞机上,前两份准备好的餐食被同一位乘务员送入了隔间。
“对了,这次行动里,你就继续使用‘旅者’这个代号吧,我觉得挺不错的。”
追命咀嚼着一块牛仔骨,突然说道。
“好的。”
黄怀玉闻言一愣,然后草草回道。
是黑城与影斩吗?还是系昆山?
抑或是最早在步麻边境与我们同步讯息的那位军官?
他的脑子不受控制地高速运转起来,但思考越多,心中却越发沮丧,只得更加发狠地对付盘子里的南特提斯龙虾炒面。
在与卜依依告别时,他分类讨论了种种情况,设想了许多不同的试探方式,但所有的一切还未及应用就被甩进了垃圾堆。
就像是打在了棉花上的重拳。
在一个现代化的强国中,想要在所有势力的眼皮子底下偷偷发育,直到天下无敌了再出来吊打全世界,果然只是一个美好的梦想。
黄怀玉咽下一大块新鲜龙虾肉,心中叹道。
······
“使徒的‘精神污染’至今也没有办法被测试定量;从我们的研究来看,这是一种在物理和精神上同步进行的侵蚀和扭曲,是对人的个体‘组织度’的挑战。”
柔利市的机场高速上,追命单手扒着方向盘,说道。
“所以觉醒并不等同于死亡。
如果你把肉体看做一支军队,个体意志看做指挥;随着污染过度,这个队伍最后可能溃散,可能分裂,可能失去指挥陷入乱战,可能整体哗变改换门庭——这就对应了解体、寄生、同化、夺舍等等情况。”
刚才下了飞机后,黄怀玉与追命一同下到停车场,然后在vip停车位上看到了一辆模样与牌照极为熟悉的黑色越野车——这车没锁,且钥匙就在车上。
等到开车上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