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宅外一片嘈杂,贺大郎领着一群不良人拍门,却始终无人应声。
沈微澜当机立断:“直接破门!”
贺大郎一愣,迟疑地看向曾寒山,沈微澜扬声道:“苏巨论正在拷问萧文晟的家奴,事不宜迟,救人要紧。”
李缬云立刻附和:“听他的,出了事本公主担待。”
贺大郎不再犹豫,飞起一脚将门踹开,一帮不良人拿着查案文书,黑压压冲进苏宅。
庭院里,一群人甚至没来及藏匿尸体,就被贺大郎抓了个正着。
沈微澜与曾寒山紧随其后,在看到尸体的瞬间变了脸色。
李缬云慢一步跟进来,刚好看到贺大郎用麻布将一具赤裸的尸体遮住,震惊又愤慨:“没想到还是来迟一步……”
他们三人接到报信,得知苏巨论抓走了萧文晟的家奴,立刻冒着宵禁赶来,结果人还是死了。
沈微澜掀开麻布查看死者肿胀流血的脸,微微皱眉,对曾寒山道:“先派人请仵作来验尸。”
他起身走到苏巨论身边,苏巨论瘫在地上,这会儿也顾不上在公主面前要脸,抱着情敌的腿痛哭:“我只想问他萧文晟在哪儿,人不是我打死的,真的……”
“人被抓进你府中,不到半个时辰就没了命,你说你究竟是打听消息,还是草菅人命?”沈微澜踢开苏巨论,吩咐贺大郎,“找人腾五间空房,将这五人分开审问。”
曾寒山让贺大郎照办,等人被押走了才低声问:“你觉得不对劲?”
“人死得太快,而且死者口腔血迹发黑,有难闻的气味。”
曾寒山目光一动:“你怀疑那家奴不是死于殴伤,是死于中毒?”
沈微澜点头。
案情瞬间变得更加扑朔迷离,李缬云不由疑惑:“凶手下毒灭口,是不想让苏巨论找到萧文晟吗?”
“凶手的真正目的到底是什么,只有等抓到他,让他自己开口了。”沈微澜看向被麻布蒙住的尸首,冷冷道,“凶手就藏在这五人当中,今夜便会有结果。”
仵作很快赶到,验尸结果确如沈微澜所说,死者喉头和胃部都验出毒物。
涉案五人被分开审问,结果一时半会儿出不来。众人聚在庭院中等候,沈微澜让李缬云回华阳观等消息,却被她笑着拒绝:“你别总拿我当娇生惯养的弱女子。”
话虽如此,等照白和宝绮带着披风手炉赶到时,她已冻得手脚冰凉。
宝绮为公主披上一件猩猩红披风,又拿出一件玄青色大氅,送给沈微澜:“这是公主特意为郎君备的,郎君莫要推辞。”
说完与李缬云交换了一个眼神,抿唇偷笑。
庭院里严肃紧张的气氛陡然变得旖旎,在场的不良人也不怎么讲良心,对着沈微澜起哄取乐:“真不愧是公主禁脔,果然备受宠爱啊!”
沈微澜耳根微热,赧然看着李缬云:“公主不必如此……”
李缬云才不跟他掰扯,直接从宝绮手里拿过大氅,踮起脚往他肩上披。沈微澜急忙俯身相就,两人头挨着头,几乎是耳鬓厮磨。
玉人成双,说不出的动人,在场众人偷眼打量,笑而不语。
染着蔻丹的十指灵巧地给大氅打结,有意无意擦过他下颌,李缬云得意地笑,望着他问:“秋夜寒凉,穿这么单薄不冷吗?”
当着众人的面这般亲密,沈微澜移开眼,不好意思再与她对视:“还没入冬,一件夹袍足够了。”
“你可别小看长安的天气,回头冻病了,你一个门客倒要本公主伺候?”李缬云娇嗔,故意把话说得暧昧。
曾寒山握紧刀柄,假装专心看仵作验尸,低着头沉默不语。
这时贺大郎抖开一条墨色披风,体贴地给他披上。
曾寒山倏然抬头,脸色黑如锅底:“你是觉得我冷吗?”
贺大郎被他瞪着,嘿嘿傻乐。
这不是看着别人有,自己的头儿只能自己心疼嘛。
他笨手笨脚,还想给曾寒山系披风上的结,被他一记刀柄狠狠推开。
众人等到夜深,负责审问的五名不良人陆续回来,将问出的供词汇总。
其中四人供词大同小异,都说家奴藏金故意将人往死里打,而藏金则强调自己打人是受苏巨论指使,并且避重就轻,将阿蛮的死亡推给存银踢的两脚。
“这分明是做贼心虚,”李缬云冷嗤,却想不明白,“阿蛮是死于中毒,毒又是谁下的呢?”
沈微澜翻看供词,请贺大郎将藏金带到庭院里,上下打量他:“据苏巨论交代,你殴打阿蛮时背对着他,并且一直在打阿蛮的脸。
“我受主人指使,下手确实重了点,但也只是想抢功啊。”藏金为自己辩解。
“苏巨论要你打人,是为了问出萧文晟下落,你打人口鼻,让人如何开口?”
“我没想那么多,只想一次把人打服